尾巴尖在地上轻轻拍打,不知不觉间,蛇尾环住了秦溯流的身体,缓缓盘过一周,而后又是一圈。

而秦溯流亦及时腾出手,回应挂在自己身上的尾巴,甚至悄悄俯下脸,贴在冰凉的蛇鳞上。

在这般奇怪的舒适里,岳听溪静静地昏睡过去。

她好像做了一个关于前世的梦。

只不过那梦的内容与前尘截然不同,譬如她正被困于掌门寝殿,外头前一刻还敲锣打鼓,后一刻便惊呼声不绝,甚至还有兵器交锋时发出的“铮铮”响动。

她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身体亦无法动弹,但她很快便听见一声踹门巨响,隔着红盖头,一抹深色的人影径直走向了她,俯身将她背起,朝外头掠去。

“抢婚了!抢婚了!!”

她听见有人惊慌失措地喊,“快!快拦下贼人!”

而后是五行法术的呼啸声,但它们皆被一片寒芒斩落,背着自己的人脚步极稳,就这样带着她杀出重围。

她不知道这人背着自己走了多远,然而就在某一刻,她感到刺骨寒意与威压蓦地从四面八方铺开。

继而,万千剑吟。

再是一声熟悉的双刀出鞘轻鸣。

霎那间,她似乎明白了“抢婚”之人是谁。

然而也是又一个瞬间,她听见那人很短促地闷哼了一声。

温热泼洒在她脸上,紧接着是一声利器穿透皮肉的闷响,又是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将她笼罩。

“……是你?!”她听见蔺朝曜又惊又怒的质疑,“你为何会来这里!还如此鬼祟……找死吗?!”

“咳……该死的……是你!一直都是你!!”而后是秦溯流含着血的虚弱嘶吼声,“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还要扰她安宁?!!”

又一声剑鸣,梦境亦戛然而止。

岳听溪猛然惊醒,一睁眼便喊:“秦溯流!”

听到床底传来软绵绵的应声,她忙坐起来细看。

她的尾巴把秦溯流浑身都缠紧了。

但秦溯流丝毫没有要挣脱的意思,就这么任由一圈圈蛇尾将自己裹着,除此之外……她很是艰难地张着嘴巴。

岳听溪被尾巴尖的位置吓得魂不附体,慌忙把蛇身收了,跃到地上扶起秦溯流,脑中一片空白。

“抱歉,我……”她下意识想道歉,然而转念想起秦溯流从小就喜欢被她的尾巴卷住,又分明有机会在发现蛇尾失控时远离她,话到嘴边忍不住一转,“你怎么还在我这里?!”

“待在听溪姐姐身边,我才能安睡。”秦溯流如实解释,“我愧对的人还活着,活得好好的,瞧着她的睡颜,我亦能平静。”

岳听溪的眉头皱了又皱,“你真不怕我睡梦里把你绞杀了?”

“那也是我罪有应得。”秦溯流抹平衣上褶皱,朝她笑了笑。

“闭上乌鸦嘴吧!”岳听溪已经不想听这个词了,“死了可就见不到蔺狗伏诛之日了!”

提及“死”,她一愣,不自觉地想起刚才做的那个乱七八糟的不祥梦。

秦溯流上山抢婚,带着她杀出重围,然后好像被蔺狗堵住了?

紧接着……应当是蔺狗动用了剑诀,重创了秦溯流,再之后是什么来着……?

梦总是这样,醒后若没有第一时间记录下来,便很快就会散去。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梦,忘了就忘了吧。

-

等到秦溯流的状态彻底缓过来后,岳听溪才与她一起离开休息舱。

蔺风轻一直为她们守着云舟,据秦溯流所说,小姑娘的定力从小就很好,如今顽疾被灰蛾“隔绝”,更是熬上几天几夜都不知疲倦。

见她们来,蔺风轻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