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2 / 2)

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佛性。

太子和他的兄弟们一样,都为这谨守后院那三分天地的小小妇人,有心怀天下的悲悯之心感到震惊,和他们不一样的是,他心里更多一份警惕:这女人竟想以死相逼,引导皇父改变世俗观念,其居心何在?!

“八福晋读书这么多,應当知道《女诫》有云‘清闲贞静,守节整齐’吧?也应当知道《礼記》有云‘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他言辞犀利地质问,接着轻飘飘地嘲讽:“区区女流,怎敢妄议国本?”

老四不屑地勾了勾唇,太子身边能人如云,自然瞧不上区区女流。可那些所谓的栋梁之臣,哪个不是汲汲营营的禄蠹?滿朝文武,有几个心里装着百姓?愿为苍生洒热血的,更是凤毛麟角。

眼前这人却不同。

胸有丘壑,腹藏锦绣,更難得的是这一身铮铮傲骨。

这般人才,百年難遇。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

可惜.……

可惜是老八的人。

可惜……爺还不是皇帝。

鄂伦岱怔怔看着跪得挺直的郭绵。他原以为此女必是祸国妖孽,她却为天下卑贱之人舍生忘死。这般赤子之心令他羞愧難当。

而揆叙被那句诗彻底俘虏了。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这是何等孤绝、滚烫!

这气魄風骨,乃至遣词造句,正是他半生所求而不得的文人至境。

“太子所言極是,男女大防,乃国之大节。”太后严厉地斥责道:“女子气节重于性命。真到了需借气续命的境地,便是天命该绝。若因贪生而坏了纲常伦纪,莫说来世难投富贵胎,现世便要被戳断脊梁骨。唯有守得住礼教清白,含笑以死全节,方得祖宗庇佑,保这世代的人上之位。”

什么?天命该绝?

郭绵:……希望你临死的时候也能这么潇洒。哎,我跟1995年出生的郭真真都有代沟,何必跟这群出生在一六几几年的老古董白费口舌。

她再次滑跪:“太后教训得極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我不可原谅。我愿意改名叫阿其那。”

太后:……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