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抛弃,就算把我当宠物我也甘之如饴。”

“但是第四年,你还是没有回头。我真想杀了你,但你死得太快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就这么死了?”

他的情绪陡然崩溃,几近癫狂地嘶吼着,双目通红,之前每帧都能放进黑白文艺片的忧郁形象眨眼间支离破碎,可以无缝剪进鬼片:“我还没有杀了你!你就死了!你又一次抛下了我!又一次!而我还在好笑地等你回来!你让我沦为了全星际的笑柄!”

“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吗?一开始他们给我喂劳拉西泮、奥沙西泮、阿普唑仑、艾司唑仑,给我吃了不下二十种镇静剂。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做不了任何事,没有性冲动,也无法思考。我躺着,睁着干涩的眼,看见很多双手伸过来,拽住我的四肢,像把冷鲜肉从外面那层紧巴巴的膜里扯出来一样把我的灵魂扯走。后来他们给我用了情绪调频器,我一下子好极了,我又活了,我可以到处走动了,我可以跑到你的停尸房里去看你了,但你的弟弟把我打了!我这辈子从来没被人打过,连我爸都没碰过我一指头!但你!你对我弃如敝履!你?有没有心?!”qun1,10三起9溜吧2,1看后续

被盛赞为“上帝留声机”的声带逐渐声嘶力竭,变得沙哑难听。吼完那一阵后,他浑身像抽去了骨头,坐也坐不直了,像个老头那样盘腿坐起来,脱力地重复:“我恨你。”

空气太静,以至于郁唯怀疑自己听见了一声鬼魂的叹息。

“你肯定觉得我这样子很幼稚很没意思吧。没关系。我想过,我也没有理解过你的痛苦。在一起的时候,人人都觉得我是离你最近的那个人,但我好像从来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离你很远,我甚至会嫉妒梅塔特林。我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没关系……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不恨你了……不……抱我一下就好,我好冷……”

他喘了口气,像梦呓一样低低道:“我就是这样下贱……自己也觉得很搞笑。没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你真是个死人。”

钟晏慈原本一直靠在栏杆上,听他说完后直起身,动了一下脚步。不料原本平静下来的郁唯一下子疯了:“你不要走好不好?你陪着我,不要离开我,我不骂你了,我乱说的,我……”

他从沙发椅上摔下来,连滚带爬地朝栏杆爬去。但钟晏慈只是走到他身前,强硬地托起他的脸。郁唯浑身都绷了起来,喉结微微滚动,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只手带着薄茧,筋骨分明,青蓝色的血管犹如远山起伏的淡影,却又凉得刺骨。

就像他整个人一样,如同穿过冷雾时挂在机翼上的一层雪水,随时会消解无痕。

“别在我身上费工夫了,”他说,“没必要为了我把自己弄成这样。”

郁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几乎是匍匐着跪在钟晏慈的脚边,用一个怪异的姿势抬着头,表情扭曲可怖,每个字都像是从血沫里挤出来的:“……绝不可能。”

他喃喃地说:“别忽悠我了。我已经搞清你的套路了。你是不是想说我还很年轻,还会遇到很多人,然后让我去看心理医生,必要的时候再谈个新对象,早点结婚生子儿孙满堂?你把我变成了你的玩物,还想事不关己地拍拍屁股走人,叫我把你忘掉吗?你死去吧!”

“行。”

郁唯尖叫:“你休想!我已经招魂成功了!”

“你是一氧化碳中毒了。”

“那又怎样?”郁唯大笑,如天然蓝钻一般的眼睛里泪光闪烁,“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真的和假的又有什么区别?你难道不知道我早就疯了?你以为我没有寻死过?我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你了,你明明知道,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