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睡得沉但并不安稳的李峻安没有贪懒,起来后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又去楼下吃了点东西,看看时间不早了,退了房回家。
开锁的动静有点大,刚折腾完送走开锁师傅,旁边的门就开了,一个不怎么熟稔的人顶着一张低气压脸汲着拖鞋走了出来。
“大早上的能不能消停一会?”
“……抱歉。”原本以为合租的室友都回家过年去了,李峻安看了他一眼推开房门。
“……真是烦死,昨天大半夜就有人来找你……大过年的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室友皱着眉嘴里嘟囔,说出的几句抱怨却让李峻安后背乍然起了一身冷汗。
“昨晚吗?”他身子顿了顿,状似不在意的搭话,他垂在身侧的手痉挛着蜷缩了一下。
打了个懒懒的哈欠,室友一边向靠近门口的卫生间走去:“是啊,好像是后半夜了吧,我都睡着了被他们吵醒,说是……”
后半夜?他们?严释辛和何司御会醒的那么快吗?
叩叩,这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瞳孔一缩,他来不及喊住转而去开门的室友,只能鸵鸟一般转头钻进屋子锁上了门,却发现匆忙间新换的钥匙被落在了外面,他一只手马上摸出手机毫不迟疑地拨下了报警电话。
李峻安心跳极快,十来天没有回来过的房间看着都有些陌生。挂了电话,目光所及之处他一眼扫到立在衣柜边角落里的木质废旧桌腿,几步上去拿在手里颠了颠,不够结实却也勉强能用。
屋外的门口有交谈声,听不清是谁,但很快他听见室友喊了他一声,又低声和外面的人说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操。
李峻安忍不住心里低骂一声。
他紧贴着房门,有人迈着步子过来了,不止一个人。
这场景和昨晚几乎一模一样,但他现在手里只有个杀伤力没有那么大的木棍,受伤的右肩在紧张之下也越发疼痛。
“请问是李峻安先生吗?”门外陌生的嗓音礼貌问道。
他沉默,捏着木棍的手紧了紧。
安静了一会,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响起。
李峻安双腿轻轻交错,手掌握紧,贴在门侧举起了手中的木棍。
门开了,顿了几秒,有人不紧不慢的迈进一条长腿。
他绷紧下颌,忍着刺骨的疼痛用力挥下。
没有意料中的痛呼,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接住了砸下来的桌腿,比李峻安高出小半个头的人面容冷静,微垂着眼看着他。
李峻安呼吸急促,盯着正对着自己的那张脸,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
“陈砚?!”他失声道:“怎么是你?!”
把接下的桌腿随手立在墙边,那人蓦得微微一笑,墨眸中的碧色隐隐流转,那张眉目深邃的面孔顿时生动起来:“李峻安,好久不见。”
李峻安晃了晃神,身上不由松了劲,额头上的冷汗濡湿了发根,高度紧张让他双腿都有些发软,身形不稳地踉跄着后撤一步,陈砚立刻逼近一步想扶住他,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你来干什么?”
陈砚动作轻微顿了一下,敛了敛眉不甚在意的收回手。他看着李峻安,挺拔的身姿立在那里,不像是站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而是在万人瞩目的宴会中心。
“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你就过来了。”他语气温和:“受人所托带你走。”
“……”李峻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谁让你来的?”
“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不过再不快点可就来不及了。”
李峻安想拒绝,虽然陈砚是他年少时的暗恋对象,但是这样突然找到他要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