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支撑着远离变故中心,就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黑暗席卷而来,昏迷期间的经历像水中的泡沫,影影绰绰,晃荡不清。浮士德做了数不清的杂乱无章的梦,再次睁开双眼时,他已经身处于欧若拉的避难所。
无影灯的冷光照射在白色床被上,浮士德没有在意手臂上的滞留针,只是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耳畔传来熟悉的轮椅声。
不知名的医师推着少女的轮椅走近,检查了他的伤情后,又很快地离开病房。
空气并不说话。安静而窄小的空间内,难捱的沉默开始蔓延,浮士德抖了一下眼睫,不知为何,某种名为心虚的情绪悄然滋生。
欧若拉注视着他,很用力地注视着。
“浮士德,你的命是属于我的。”
白发的少女如是说。
浮士德微微睁大了眼睛。
或许是麻醉后遗症,他的震惊如此朴素地流露出来以普遍理性而论,初遇的那天,欧若拉实在不能算是赢。凭浮士德的身手,哪怕正被用枪指着,他要取走一个行动不便的柔弱少女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所以怎么算,都应该是她欠自己一条命才对。
但浮士德没有反驳。
欧若拉很聪明,比浮士德见过的所有人都聪明,她具有非同一般的远见卓识,是天生的指挥者。浮士德习惯了对她言听计从:大到杀手工作的实施计划,小到购买什么颜色的围裙;就像苹果习惯于地心引力,而且事实证明她总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