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我这绝对不是在讽刺或者隐晦地攻击许芳菲。事实上,我就只是想起了那只鸡,想起了一些,我和岑北山一起度过的童年。

那只鸡是我执意要养的,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没有受过精的鸡蛋是生不出小鸡的,对着冰箱里的鸡蛋充满期待,并且拒绝再吃鸡蛋,岑北山觉得我很烦,就不知从哪儿搞了只小鸡崽给我。

我于是幸福地开始养它,但是那个时候我实在是太小,所以诸如喂鸡之类的事宜最后还是落在了岑北山头上。他还为此狠狠打过我一顿,因为他要出去玩,我却让他给我的小鸡洗澡,我缠着他,大哭大闹,害他在男孩子面前丢脸。

就在村口的空地上,狠狠打了我一顿,尘土飞扬,耳边是那些半大孩童们的起哄声。

这是岑北山后来告诉我的,但是我其实一点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后来暑假结束了,我们回去上学,那只鸡留在了外婆家,在第二年回去的时候,变成了一锅鸡汤。

如果那只鸡还活着,可能就会像是许芳菲这样咯咯咯地笑。我记得它是很神气的,大概是知道自己和那些被豢养来下蛋吃肉的鸡不一样,是一只比较高贵的宠物鸡,因此它总是飞上飞下,喜欢站在很高的位置。

而我喜欢痴痴地看着它。

因为这件事,岑北山似乎骂过我白痴。这也是他自己说的,岑北山很喜欢对我讲一些我早就不记得的往事,来展示他曾经对我抱有的深绝的恶意,但大多数我都不记得,因此听完后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现在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突然回忆起了被他按在村口空地上揍的感觉,说不清是疼痛多一点还是难堪多一点,竟然有些想哭的冲动。

但我才不哭。

我爬起来,在岑北山床头柜东翻西翻,摸出了我上次放在这儿的那盒巧克力。孟婕没骗我,真的是高级货,拆开盒子之后,里面飘出浓郁的苦甜香气。

精致的小爱心,外面裹着金箔纸,咬开之后是有些馥郁的酒香。

我连吃了三颗,打了个嗝,感觉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在我准备拆第四颗的时候岑北山进来了。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洗发水的味道冲散了空气里的酒心巧克力的香气。

“刷了牙还吃东西?”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来,挨着我在床上坐着。

我捻了一颗喂到他嘴边,他躲了一下,我很坚持,又往前递了递,他撩起眼皮看我一眼,凑过来张嘴咬住了。

我的手指从他齿关划过,有些湿热,还有些尖锐的疼痛。

岑北山的牙像狗牙。

“都吃了,怎么还不开心?”他把我捞到怀里坐在他腿上,低下头问我,“怎么这么不高兴?”

酒精总归有些刺激性,我的舌根有些发痛,低声问,“你们在外面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放屁。”

“好吧,妈说要我和许芳菲赶快结婚生个大胖小子。”

“怎么可能!”

岑北山笑了一下,捏住我的脸,力气很大,疼得我眼圈都红了。

“说什么你都不信,你好难伺候啊。”

我咬着牙,“还不是因为你一直骗我!”

他脸上的笑意渐淡,声音里藏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信号,“我骗你什么了?”

我有些害怕,还有些委屈,混杂着无名的愤怒,最后颤抖着流下了眼泪。手心里的金箔纸被我捏成了一小团,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还欺负我。”

我猛地把他推倒在床边的地板上,撞到床头柜发出巨大的响声,我扑在他身上,扇他耳光,用拳头揍他,把床头柜上的花瓶摔碎在他脸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