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拍了拍门:「开门,让我出去!」
外面有人回答:「何少爷,老爷子觉得您需要冷静,在他认为您已经彻底反省之前,恐怕不会让您出去,也不会来见您。」
反省什么,反省自己不够死心塌地,不够识时务?
但外面脚步声响起,连那人也已经离开。
我呆滞片刻,决定不再浪费唇舌。回到床上躺下,开始努力睡觉。
吵闹并不会有任何用处,老爷子早已打定主意要折服我,怎可能没达到目的就放了我?
愤怒、惊慌、折腾,都只会徒然让自己更狼狈,白白让人看笑话罢了。何苦?
我没吃晚饭,但这半年我对饥饿一直不太敏感,对独处一室的孤寂也早已习惯,所以开始时实在没多少感觉,不久就睡了过去,只除了仍然睡得不安稳,偶尔会中途醒来。
断断续续地睡到第二日中午,我想我已经开始有些饿了,胃里空空的,隐隐地抽痛,还有无力和心头发慌的感觉,好在都并不严重,最主要是渴。
房间里并没有饮水机,我下床走进洗手间,喝了些自来水,然后回到床上,继续努力睡觉。
大概是睡不着的,但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省体力,延缓饥饿感觉的加重。
过一阵子,我又去洗手间喝了一回水,再重新睡回床上,而后在抗不过时再去喝水,再回床努力睡觉,就这样周而复始。
水越喝越多,而间隔越来越短,饥饿的感觉逐渐加重,慢慢我开始觉得痛苦,然后越来越难以忍耐。我觉得头晕,觉得心慌,浑身都在难以自制地发颤。
我继续大口大口地拼命喝水。
一天、两天,终于第二天也过去了。
第四天到来,我仍然在忍耐,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或者,究竟会否有尽头。
我开始怀疑老爷子是不是有生生将我饿死或者逼死的打算,外面一直没有动静,我仿佛已被人遗忘。
如果反正要死,也许我该自杀,慢慢饿死的滋味太痛苦。
但我连和顾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曾放弃,若现在自杀,算什么?就算要死,好歹也要有点价值。
但这只是这一刻的想法而已,或许下一刻我就会崩溃,而后打碎喝水的杯子,用碎片血淋淋地结束自己的人生。
不是谁都坚强到能承受任何的苦难折磨,尤其,当未来已不再值得期待。若生无可欢,死有何惧?
第九章
门在第四天晚上打开,老爷子走了进来,说:「我给你准备了三样东西,看你怎么选择。」
三样东西一一摆在桌上,第一样,是一碗热腾腾的白粥,第二样,是一个小玻璃瓶子,第三样,是一支抽满液体的注射器。
「答应我的提议,喝碗粥,我让小飞好好领你回去。」
「不答应,你有两个选择,小瓶子里是药,你喝了它,我送你去夜总会待一段时间,每天给你安排几个男人,想必也可以断了小飞对你的心思,第三样,是氰化钾,几秒钟就够了,我保证你不会死得痛苦。」
三个选择,都让我无比痛恨。
「我不信你敢这样做!」
事到如今我早已分不清顾飞的真心假意,但不管真相究竟如何,若顾飞并不在意我,则他没有这样做的必要,若顾飞真如此在意我,怎容他人如此待我?
老爷子说:「没有敢不敢,只有必要不必要!无论如何,我还是天河帮的龙头老大,这点小事,还不至于不敢做、做不了!」
「小远,我混的是黑社会,可是盗亦有道,论说起来,是小飞对不起你,所以不到最后,我不会真正对你下手,但你若执意不肯答应,我不会留情。」
「叶步云是个很麻烦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