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人在过于心力交瘁的时候反而未必能睡得安稳,何况我整整两日滴水未进。但仍然固执地躺着,不愿起来。

迷糊了很长一段时间,意识终于变得混沌。

朦胧地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轻触我的脸庞,让我莫名地觉得烦躁,想挥手拍开,四肢却沉重。是梦魇么?

手上传来模糊的刺痛感,又很快消失。

我隐约知道有人正在对我做着什么。但这不值得让我清醒,于是我继续睡。

再后来,居然能睡得安稳。

若是可以,我希望自己一睡不醒。至少在我还需要面对顾飞的时候,不要醒来。

睡着之前,我许下这一个愿望。懦弱得让我自己都唾弃。

但那又怎样?我还是不想醒来。拒绝承认脆弱,并不就能让我拥有足够的坚强。

但终于还是要醒来。在顾飞的怀里醒来。

之所以立刻意识到这点,是因我尚未完全清醒,顾飞已低头在我脸上印下轻吻。熟悉的触感,曾在梦中都让我烦躁不安。

我推开他,并不看他,迳自下床去洗漱。看见手背上有针孔,视线停留一秒,低头继续洗脸,反反覆覆地搓洗干净。

把自己洗干净了回来,顾飞还在,坐在床上,笑容温柔,说:「睡得好么?我让人给你打的针里加了安定,该休息得还好吧?」

我只当没听见。他又说:「你睡着的时候挂了营养针,不吃东西也没事,不过还是吃点吧,肚子会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