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不奇怪。那时我混得正开,人脉广,罩的人多,又铁了心要拿下顾氏,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是正当是混赖一概不管,天兵天将还是虾兵蟹将统统上阵。

我也有发现除了我之外似乎还有人对顾飞出手,但没有确实证据,况且又是对我有利的事,我当然不会小气计较,原来是他得罪的人。

这等四面楚歌的处境,顾飞若当真只有一个顾氏在手,确实未必抵挡得住。但也正因他开始的败退是真,我后来才会大意轻敌,竟致一败涂地。

他抱住我:「没事。要不是有天河帮的势力,后来在意大利我还找不到你呢,都是注定的,我不后悔。」

我想起他笑得一脸邪乎地说:「不用太忙乎,其他几个堂兄弟表兄弟为了争权整天窝里斗,差点把老头子气死,结果让我捡个现成便宜。」

他本没有参与其中,当然不必和人斗。

我想起他淡淡地说:「阿远,这条道,上了就下不来的。」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回抱着他,极轻极轻地说:「对不起!」

他摇头:「这三个字,不该你说,本就是我自找的,况且我没得失忆症,我记得自己那一年是怎么对你的。那时我心里确实恨你,本来还有点舍不得,结果你太冷漠。」

可是这其中的理由,当时的我,怎么会知道呢?我看到的只有他的无情和折磨。于是互相憎恨,终于越走越远,几乎不能回头。

幸好终于还是在一起。

我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笑得无奈:「刚天翻地覆地斗了一场,你又是明明白白地把我当仇人的态度,我怎么肯在你面前示弱?再后来,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僵,就更没有说的理由了。至于现在,」他停了一会,说:「我说出来,你会难过。」

我确实在难过。如今我天天担心顾飞的处境,怎么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竟是我自己当年种下的因?

他说:「阿远,当年你没这样做的话,我们已经完了,连今天都不会有。做错事的,从来都是我。」他深深地看我,说:「对不起!」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顾飞,我原谅你,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顾飞抱紧我:「好!」

回去的时候我们一直十指相扣。我想这个男人,这一辈子,我已经再也不能放下。

过往的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结,我刻意不去触碰,可它还是在的。现在我依然不能忘怀,但我决定开始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