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薛大人的情绪管理向来一绝,就算真要报复也不会落在明面。

要么隐匿身份暗中报复,要么给自己个抬个正当由头,借由家国大义公开处刑。

才不会做出当面教训侑姐儿的掉价举动。

不知是不是屋内太过安静,衬得她刚刚那声低嗤太过明显。

姜岁欢有种奇异错觉,对面似是有双眼刃朝这处射来。

那眼刃狠戾地仿若错手将酒洒在薛适身上的不是那陪侍薛适的侑姐儿,而是她。

姜岁欢被盯得不敢抬头,但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却似想到了平事的法子。

他伸手推了下少女的背脊,“你去,把她换过来。“

男人有他自己的盘算。

自己身边坐的虽是朵洛水娇花,可毕竟摸不得又碰不得,不如就借这契机将这两个侑姐儿一换,薛适那边能讨到点好处,自己这边也能玩的舒坦。

一举两得。

只是苦了姜岁欢无端去承接薛适的怒气。

姜岁欢本是不愿的,但转念一想,自己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找到机会给他报信,心里顿时又好受不少。

而她刚坐落的功夫,屁股都还没捂热,就又被身旁大人催促道:“没眼力见的,还不快替薛大人擦擦。”

姜岁欢扭头看了眼薛适被浇湿的前襟,又四下环顾了一圈,不见有什么能擦拭的工具,只得捻起自己身上那层轻薄到近乎透明的纱衣袖口,在男人领口处装模做样的来回擦弄。

这番带着脾气的来回蹭.磨,倒将男人胸前连衽蹭开一片,湿渍却一点都没洇掉。

也正是因着她这番未收力道的擦.弄,薛适一下被挑乱了呼吸,猩红着眼攥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动。

姜岁欢动作微窒。

已经人事的她很快就明白男人约莫是起反应了……

耳廓跟着一红,姜岁欢在心底暗啐:薛适还真是个食色为灶的肤浅男人。

随便被不知底细的侑姐儿摸两下就这般急不可耐了。

她压下眼底嘲弄,佯装关切道,“大人可是吃醉了?饮酒伤身,还是少饮些为佳。”

薛适将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按下,低喘着气问道,“与人作陪,为何还要戴着面纱。”

姜岁欢没想到他会另择话题,一时间摸不清他的意思。

未免他伸手揭纱认出自己,连忙抬手将面纱死死按住。

动作之大,倒显得薛适这厢不怀好意,玉人风致全无了。

这般诙谐场面也是看的姜岁欢原本伺候的那位大人哈哈大笑,连忙出声圆场:“薛大人有所不知,

这位娘子可是个雏儿,门槛紧的很。须待十天后的抛花宴上才能揭了面纱,供人采撷。”

姜岁欢:“……”

也是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话竟被人记了这么久,又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调侃。

就在众人因这话捧腹攒眉的时候,薛适却将之听进去了。

男人唇角牵起一弯月弧,似雾非雾地朝她道:

“哦?原来你还是个雏儿。”

“可我瞧着却不像,更像是个丰熟可采的。”

姜岁欢:“?”

他这算是夸赞,还是羞辱?

男人极具压迫性地揽过她的腰肢,逼着她抬头对上自己的视线。

姜岁欢愕然,只觉对方那双黑眸里隐隐流出些涌动着的迷蒙水泽,像是已经醉大了。

薛适:“你这双眼,很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女子。”

姜岁欢:“……”

所以他这么亲近自己,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了她自己的替身?

他总不可能还对自己念念不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