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片草段和砂石飞起来,球被踢出去了,正中球门。

满场欢呼响起,单准兴奋地回过头,看向了观众席,他一眼就看到了蓝圆,蓝圆的脸上画着油彩,跳起来冲他大叫,笑容灿烂极了,单准接着看向了坐在蓝圆旁边的人,是爸爸妈妈。

他们俩欣慰地笑着,妈妈不好意思笑得太夸张,不停抿嘴,爸爸克制着激动,握拳冲单准扬了扬。他们满头黑发,年轻得不可思议,单准忘了疑惑,开心地想朝他们跑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有人大喊他的名字。

“单准!”

单准猛地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站在那鸥斯的足球场上,四周看台几乎坐满了观众,震天的呼喊和咒骂声便出自那些观众。

“这他妈是最强新人?世青赛冠军?”“谁断了单准的腿赏金十万!”“那就是埃拉斯谟,奥马利克的小儿子?”

单准惊惧地环顾四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比赛已经开始了吗?可是他明明在宿舍睡觉,还做了梦。

然后他看到了历山,慌乱终于像一只被箭矢钉住的鸟,不在他的耳边乱飞了。

历山坐在前排的最佳位置,他身边还坐着几个中年人,兴致盎然地与历山耳语,那写面孔都有些眼熟,是在电视节目上见过的。

入场画面闪过单准的脑海。没错,比赛早已经开始了,他想起了自己跟在埃拉斯谟的身后走进球场,埃拉斯谟的背号是9,遮挡单准眼前的一片光,如浪潮般的人声袭来时,埃拉斯谟当时回过头,他的鼻尖微翘,冲单准皱了皱,然后说。

“要赢哦。”

“单准!别发呆!”

单准不知道什么时候思绪竟然又飘远了,他朝声音来处望过去,看到埃拉斯谟冲破拦截,带球朝自己跑过来,他连忙用力晃了晃脑袋,接到了球,埃拉斯谟跑在他身侧,帮他撞开冲上来的对手,一边问天庭:“你怎么回事?!”

“我,”单准跳起来,躲过一条冲着他脚踝踩来的腿,“我的脑子不太清楚,很奇怪,刚刚我还,短暂地做了个梦。”

“什么?”埃拉斯谟皱眉看过来,见单准也满脸困惑,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朝看台上看过去。

单准跑近球门,一脚射门,中了,满场欢呼,终于有了喘口气的间隙,他回头找埃拉斯谟,看到埃拉斯谟看着看台,他也望过去,与历山对上了视线。

历山朝单准微微笑了。

单准的脑子又混乱起来,差点跌入又一段似回忆似梦境的画面里,他的肩膀被握住,猛地晃了晃,思绪清明起来,看到眼前埃拉斯谟切近的脸,单准从来没见过埃拉斯谟这么严肃的表情。

“打起精神来。”

“我是不是……”单准用力眨了眨眼睛,“被下药了?”

“……有可能,”埃拉斯谟抿紧嘴唇,“现在开始,一直看着我,什么都不要想,就想着你一定要进球。”

单准打起精神,点点头,两人跑动起来,单准不时会陷入幻觉,脑子越来越糊,草坪在他眼前有时候变成无限延展没有边界的地毯,有时候变成踩下去就没过脚的海水。

他被撞倒了几次,也把对手撞倒了几次,球只要来到脚下他就条件反射地勾住,偶尔耳边有风,他会猛地惊醒过来,挡下一击。埃拉斯谟的声音一直在耳边,有时远有时近,不断大声喊他的名字,提醒他左右。

单准像是夜航船,在一片起伏难驯的海浪上漂流,而背号9,就是他的灯塔,

终于,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单准气喘如牛地停了下来,球场上开始播放西尔维的成名曲,一首极其躁动的摇滚,观众们叫嚷着,有骂声,有叫好,啦啦队来到球场中央,领队的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孩,穿着露着乳房的连体裤,他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