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填得温饱后,他照例去盥室药浴, 出来?时见屏风后烛灯亮着, 隐约穿来?凿刻之声,便?知是?薛筠意在?亲手雕琢那块岫烟白玉。

他眼眸暗了暗,隔着屏风低声向薛筠意行?礼告退。

唇瓣上还残留着些?许梨子的清甜。邬琅舍不得抿去, 任由它干涸成一片狼藉的晶亮。回到偏屋,他点起一盏烛灯, 望着小桌上那点少得可怜的香末, 兀自出神了许久。

这?几日他拜托琉银在?宫中四处寻找神仙梦,费了不少功夫,才勉强得来?这?些?, 却连半个时辰都?不够烧的。

难得长公主喜欢这?香, 可他竟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

邬琅抿起唇,再一次感觉自己真是?无用?。

长公主待他这?样?好, 可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邬夫人的毒方, 他虽然有了几分?头绪,但苦于金萝叶一味,他此?前从未研究过, 自是?不敢贸然下手,只?能寻些?与其药性相似之物来?替代试验。

若是?能回一趟邬府,去邬夫人的密园取些?金萝叶来?……

这?念头一冒出来?,邬琅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邬府那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一步了。

他坐在?床边,望着铜钵里那薄薄一层粉末,心想,他没能完成长公主托付的事,明日该如何请罪呢。

好半晌,他才解衣躺下,辗转反侧。

果然是?要入夏了,夜里闷得很,邬琅闭着眼静默了许久,终是?坐起身来?,将紧闭的窗子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