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玉只憨憨地低下头,站在桌子?边儿上?,趁两人拌嘴的功夫,飞快地剥好了手上?的鸡蛋。递了一个给?琉银,剩下一个,便自?然而然地递给?了一旁的邬琅。
邬琅犹豫一瞬,还是接了过来,热乎乎的鸡蛋握在手心,烫得他?浑身都是暖的。
“……多谢。”
他?低声?向春玉道谢,亦是在对琉银和赵喜道谢。
几人还有差事要忙,笑闹着说了几句闲话,便各自?散了。
邬琅照旧躺回床榻上?歇息。
脸颊上?还残着些许药膏的粘腻,邬琅悄悄地想,今夜睡前便不净面了,留到明日?再洗罢。
屋门紧闭。他?安静地闭着眼,却仿佛能感觉到春光和暖,树影绰绰,随风轻荡。
他?慢慢地睡着了。
梦里,没有人握着藤鞭将?他?抽打得鲜血淋漓,也没有人掐着他?的脖颈冷笑着骂他?是个浪荡的贱.货。
只有满院的白玉兰,温柔沉静。
*
平康侯府。
邬寒钰憋了一肚子?的火,一进府门,便一把?甩开赶上?来搀扶他?的小厮,一面捂着挨了板子?的屁股,一面怒气冲冲地往平康侯的书房走。
“爹,儿子?今日?在宫里受了好大的委屈,您可得为儿子?做主啊!”一进门,邬寒钰便委屈地瘪起嘴。
平康侯邬卓正站在窗子?边,弯腰逗弄着一只新得来的五彩鹦鹉。他?不满地啧了声?,冲邬寒钰摆了摆手,示意他?噤声?。
“嚷什么?。这小东西可是我费了大价钱弄来的,金贵得很,莫把?它吓着了。”
邬寒钰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过来,一把?薅起鸟笼扔到桌上?,“爹!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着您那破鹦鹉!您知不知道邬琅那个贱.种,害得儿子?今日?挨了三十大板,脸都快丢尽了!”
邬卓忙弯下腰,心疼地把?鸟笼抱在怀里。
“出什么?事了?”他?一面哄着笼子?里的小鹦鹉,一面敷衍着儿子?。
“您可知二公主近日?为何对咱们邬家如此冷淡,侯位之事更是绝口不提?都怨邬琅,不知怎的惹了二公主不高兴,被赶了出去?,二公主这才迁怒了咱们。 ”邬寒钰恨恨道,“那贱.种如今却攀上?了长公主,在长公主身边过得好不惬意,我今日?不过是教?训了他?两巴掌,长公主竟为了他?动了好大的火气,害得儿子?颜面尽失!”
邬寒钰越说越气。
“这个白眼狼,心里只有他?自?个儿,半点都不为邬家考虑,早知如此,您当初就该将?他?掐死在襁褓里,让他?随他?那命贱的娘一同去?了。”
邬卓此时才朝他?扫来一眼:“这事是你娘在世时做的主,你埋怨我作甚。我待你已经够好了,你可别不知足。”
当初蓉娘以死换得邬琅能以庶子?身份养在平康侯府,可邬卓却背着邬夫人,没有将?邬琅的名字写进邬家的户籍里。
从一开始,他?就没认邬琅这个儿子?。
他?是喜欢蓉娘不错,可蓉娘终究只是个用来消遣的低贱玩意儿,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儿子?,和她一样都是贱命,不吉利的。
邬寒钰忿忿哼了声?:“长公主如今下了严令,往后儿子?不得踏入青梧宫半步。若长公主日?后真成了皇太女,儿子?真不敢想,邬家还能有几天好日?子?过。”
邬卓却不以为意:“你没听说么??琅州大旱,二公主体?察圣心,为陛下献上?良策,陛下龙心大悦。这事儿在宫里可都传遍了。既然长公主这条门路已经彻底堵死,不妨把?心思重新放回二公主身上?。”
他?顿了顿,朝邬寒钰瞥过来:“我今日?出门与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