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
这大约是邬琅对除了薛筠意之外的人,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哦”琉银拖着长声?,狡黠地眨了眨眼,“是我忘了,有殿下在呢,自?然轮不到我操心啦。”
邬琅脸颊微微一红。
这时赵喜又噔噔跑进屋来,进门便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琉银扭头打趣他?:“早说了你该少吃些,揣着个大肚子?,才跑了几步就累得慌。”
赵喜白她一眼,暂时没力气和她拌嘴,一面抹了把?汗,一面将?手里攥着的东西递给?邬琅:“喏,我问?我干爹讨的,干爹说这药消肿最管用了,厚厚涂上?一层,一个时辰后,保准一点儿瞧不出来。”
缓了口气,忍不住又骂了句:“那邬公子?也忒没教?养了些,旁的不说,你不是他?亲弟弟么??”
琉银跟着啐了声?:“可不是吗,这混蛋东西长得人模狗样的,脑子?倒是不知道是猪粪还是狗屎做的,殿下的人他?也敢欺负,真是活腻歪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将邬寒钰骂了个狗血淋头,琉银顺手拿过赵喜手中药瓶,打开来嗅了嗅,嫌弃道:“啧,你干爹的东西还不如我的呢。拿回去自个儿收好吧,咱们殿下给?的药才是最好的,是不是?”
琉银说着,笑嘻嘻地看了邬琅一眼。
邬琅还陷在她那句猪粪狗屎带来的震撼之中,心里莫名地,有些爽快。
青梧宫里的宫人,竟然也会帮他出气吗?
这些日子,琉银和赵喜,还有春玉,他?们照料他?,陪着他?,偶尔也会坐下来和他?聊些闲话。虽然是奉长公主的意思,可邬琅感受得到,他?们并没有把?他?当作一个低贱的奴隶看待。
至少在这间偏屋里,一切都是平等的。
他?们和凝华宫里的那些宫人全然不同。那些人穿着青色的宫衫,面孔各异,皮囊下却是一张相?同的魔鬼的脸,薛清芷的脸。只要搬出薛清芷的名头,人人都可以欺到他?头上?,奚落嘲弄,作践羞辱,肆无?忌惮。
此刻暖融融的日?光从门外落进来,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琉银不知说了什么?,惹得赵喜恼羞成怒地来打她,她比了个鬼脸咯咯笑着往石阶下跑,正撞上?低头进屋的春玉。
药瓶跌在地上?,春玉俯身捡起,看了一眼后,犹豫地将?手里握着的两个热鸡蛋藏进衣袖。本是想拿来给?邬琅敷脸的,如今看来,应是用不上?了。
听见身后声?响,邬琅转过身,正望见这一幕。他?微微攥紧了手,心口似有一股热流漫过,喉间发紧,哑涩得说不出话来。
琉银眼尖,她瞧了眼邬琅,又看了眼春玉鼓囊囊的衣袖,笑着扯过春玉胳膊,将?两只圆滚滚的鸡蛋捞了出来,“好姐姐,你怎么?知道我馋啦?可有两日?没吃着了。呼,好烫好烫。好姐姐帮我剥了嘛。”
赵喜逮着机会便啐她:“吃个鸡蛋还要别人剥好了送你嘴里,姑奶奶可真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