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琅抿了下唇角, 小小地雀跃了下。

只是, 殿下读这些医书?做什么?

是想?……为她自己医腿吗?

“可找到了?”薛筠意的声音远远传来?。

邬琅指尖一抖,不敢再耽搁,小心地从?木屉角落里寻出?药瓶, 拿给?薛筠意。

她以前常年练刀,掌心磨肿是常有的事, 所以床头总会备着?一瓶用来?消肿止痛的白玉膏。

药膏雪白沁凉, 薛筠意揉开一点在掌心,抬头时见?少年又乖乖地跪得很远了,忍不住轻嗔:“离本宫近些。”

邬琅这才敢跪到她足尖前。

“自己去拿绒毯过来?。”薛筠意又道。

“是。”

那条羊毛毯就搭在身后小窗下的美人榻上, 少年手臂修长, 膝行几步便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学着?她做过的那样, 折起垫在膝下。

“开始会有些痛,忍着?些。”

脸颊忽地一凉, 邬琅身子僵住,衣袖掩盖下的长指蓦然攥紧,呼吸随之轻滞。

薛筠意的掌心按上他微肿的颊肉, 慢慢地,力道轻柔地打?着?圈,将冰凉的药膏揉进去。

邬琅喉间滚了下。

她只用手心揉按,纤白的玉指轻轻垂着?,无意识地划过他紧绷的下颌,侧颈。

指尖未留长甲。亦没有施予他任何疼痛。

……好舒服。

邬琅感?觉自己简直像在做梦一样。良久,他终于鼓起勇气抬起眼睛,看向正专注地为他上药的长公主。

“奴多谢殿下……”

谢她屈尊亲自为他上药,亦谢她方才教训了邬寒钰,替他出?了挨巴掌的气。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有人撑腰的滋味。

话?未说完,喉间却一阵哑涩,邬琅不自然地止了声,鸦睫轻颤两下。

听见?少年喑哑嗓音,薛筠意手上动作不觉慢了些,她盯着?邬琅脸上那片覆着?薄薄雪膏的肌肤看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掠过一丝晦暗。

“在邬府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欺负你的吗?”

“……也不是日日都这样的。”邬琅犹豫了下,小声道,“有时他心情好,便不会来?寻奴的麻烦。”

不是日日都欺负。

那便是大多数时候都在欺负了?

薛筠意皱起眉,“往后邬寒钰若再敢欺负你,你便欺负回去。”

邬琅愣了愣,点头应着?她的命令,眸色却是茫然的。

薛筠意耐心道:“你与邬寒钰都是平康侯之子,身上一样流着?邬家的血。即使你生母出?身寒微,他也不能这般待你。”

望着?少年懵懂听训的模样,薛筠意忍不住伸手轻捏了下他脸颊,“你如今是本宫的人,有本宫在,不必在任何人面前忍气吞声。可记住了?”

“奴、奴记住了。”

刚涂了凉丝丝的药膏,邬琅却觉脸上又热了起来?。

他是……长公主的人。

虽然长公主还未允许他入殿侍奉,可有了这句话?,便是允他留下的意思吧?

邬琅偷偷地想?着?,却并不敢问出?来?,生怕得到否定的回答。

药很快上好了。薛筠意收回手,用帕子拭去掌心残留的粘腻药渍。

邬琅再次谢过恩,正欲起身告退,却被薛筠意叫住。

“今日小厨房的鹿肉羹炖得不错,正好拿来?给?你补补身子。”她搁下帕子,亲自舀了一碗递给?他,“把这碗肉羹喝了,然后便回去好生歇着?吧。”

薛筠意给?的东西,邬琅自然不敢不接,肉羹晾得温凉,是最适宜入口的温度,他拿起碗中的汤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