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寒钰也没想到向?来温柔和气的长?公主今日会动这样大?的火气,他心下惶恐,不安地盘算着该不该为两人求几句情。

“擅闯本宫的屋子,还随意打骂本宫身边的人,邬寒钰,你有几条命够折腾啊。”

长?公主目光平和,面上不见喜怒,仿佛只是在与他闲话?家常。邬寒钰却吓出了?满身的冷汗。他哪里还顾得上赵英王五,急忙辩解道:“草民也是赔罪心切,才失了?礼数,上次送您的东西您不喜欢,这不,草民又特?意备了?些?旁的东西送来……”

薛筠意没理会他,径自看向?邬琅:“方才他打了?你几下?”

骤然被问到话?,邬琅鸦睫抖了?抖,有些?慌乱:“回?殿下,许是六下,奴、奴也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邬寒钰暴怒地扯住他头发,眼前瞬间天旋地转,接着脸上便泛起熟悉的肿.烫。

邬琅低垂着头,衣袖下的手紧张地攥着,他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长?公主,头一次听见她这般冷厉地与人说话?。

邬琅有些?害怕。

毕竟今日之?事,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惹出了?这桩麻烦,长?公主便不会如此动气伤神?。

或许他不该忤逆邬寒钰的,十几年来,那?样难听的话?他听过了?无数次,早就学会了?沉默地忍耐。

他下意识地反省着自己的过错,下一瞬,却听见长?公主冷冷地对邬寒钰道:“十二下,自己掌嘴,向?邬琅道歉。”

邬琅愣住,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眸中满是惊愕。

邬寒钰亦震惊不小,开什?么?玩笑?长?公主竟要他向?邬琅这个下.贱玩意儿道歉?他扯了?扯唇角,笑得十分难看:“殿下,草民是他的兄长?啊。都道长?兄如父,以前在家中时,便是草民费心管教他,今日只是打了?他两下,殿下何必如此计较?”

想起邬寒钰的那?些?“费心管教”,邬琅瞳孔缩了?缩,又垂下了?脑袋。

“邬老爷子尚且康健,即便要管教,又何时轮得到你了?。”薛筠意唇角轻扯,“都是邬家的儿子,哪来的高低贵贱之?分。你打了?本宫的人,便该领罚,邬公子迟迟不动手,是等?着本宫亲自来吗?”

她作势坐直了?身,邬寒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却听薛筠意淡声道:“像邬公子这般没规矩没教养的人,本宫打你都嫌脏了?手。”

说罢,她便扬声:“墨楹,既然邬公子不肯费力气,便辛苦你些?。记着,务必要听见响,留了?印,才作数。”

“是。”

墨楹走到邬寒钰面前,体贴地挽起衣袖卸了?手腕上的银镯子,客客气气地朝他行了?一礼,而后?便卯足了?力气朝他脸上扇去。

邬寒钰没想到这身子精瘦的小宫婢竟有如此大?的力气,只一巴掌下去,他便头晕眼花,忍不住哭嚎着求饶:“草民知错了?,草民这就向?邬琅道歉,求殿下高抬贵手……”

掌嘴声清脆,每一下都有余音回?响。

邬琅很熟悉这样的声音,所以并不觉得残忍,只是偷偷地抬起眼睛,望向?神?色淡然低头抿茶的长?公主。

长?公主……是在为他出气吗?

这种?感觉很奇妙。令邬琅的心跳莫名有些?快。

生平第一次,他看见那?个总是以打骂欺辱他为乐的兄长?,狼狈不堪地哭叫着,顶着通红的脸挪膝转过来,抽抽噎噎地向?他告罪:“对不起,哥哥不该打你,哥哥往后?再也不会了?,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邬琅抿起唇,不愿去看邬寒钰的脸。薛筠意平静放下茶盏,对墨楹吩咐:“带下去,和赵英王五一样罚三十板子。往后?不许他再踏入青梧宫一步。”

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