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见贺寒山的消息,便是?他自请带兵征讨北拓,一出京门?,便是?三年。
贺老将军年岁渐高?,他身为贺家独子,自然要担负起重振贺家荣光之责,可薛筠意清楚,贺寒山的野心不止于此。
男人眯眸打量着她,良久,才站起?身来,“那,臣先告退。”
几名心腹手下紧随其后,一同?往御书房走去,余光瞥见薛筠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贺寒山脚步慢下来,随口问李福忠:“殿下的腿是怎么回事?”
李福忠支支吾吾地,却也?不?敢撒谎,只?得含糊道:“是?、是?二公主年轻,玩闹起?来不?懂事,不?小心伤了殿下。”
“可请太医看过?”
李福忠苦着脸道:“看过是?看过,可殿下这?腿疾实在有些严重,就连吴院判都没法子,殿下这?辈子,怕是?只?能与轮椅为伴了。”
残废了吗。
男人漆眸眯起?,唇角轻勾。
看来真是?老天爷都在助他
断了腿的雀儿,才更好掌控,不?是?吗。
*
回青梧宫的路上,邬琅想了一路的心事。他不?止一次地鼓起?勇气,想要张口问一问薛筠意关于那男人的事,话到嘴边,又沉默地咽下。
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他想,这?些日?子,他真是?被?殿下宠得昏了头了,险些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被?殿下养在身边的奴隶,有幸得了殿下几分?疼宠,自该继续努力想法子侍奉殿下高?兴,这?才是?他应尽的本分?,他又有什么资格过问殿下的事?
可内心深处,还是?无法抑制地生出些许奢望来,他默默观察着薛筠意的脸色,期盼着薛筠意能主动开口对他解释些什么,可她只?是?如往常那般命他推她去桌案前,之后便让他去忙自己?的事。
邬琅眼眸暗了暗,只?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让自个儿清醒些。
他怎么能生出如此僭越的念头,殿下的私事,何时需要向他这?个奴隶解释了。
黯然应了声是?,邬琅低着头,沉默地回到隔间。许是?心里有事,他只?觉什么都做不?好,连药杵都拿不?稳了。
他沉默地坐了许久,低头从怀里取出那条腰链,慢慢地褪下衣裳,开始装扮自己?的身子。
要*一点。浪一点。
他暗暗提醒自己?。
少年抿着唇,黑眸清冷,手上却做着不?堪入目的事。
不?管那男人是?何身份,与殿下是?怎样的关系
他唯一能用来留住殿下的资本,只?有这?副昨夜才得过她夸赞的身子。
薛筠意并没有察觉到少年卑微的心事,于她而言,贺寒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故人,不?值得她浪费什么心思。
即兴作了半幅山寺寒烟图,薛筠意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命墨楹推她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才入了夏,天气还不?算太热,过了晌午,日?头西沉,正是?最舒服的时候。
她随手拿了卷书懒懒翻看着,不?多时,便有宫人禀话,道玄策大?将军求见。
玄策大?将军。
薛筠意翻页的手微微一顿,心里只?觉好笑,大?约是?才在皇帝那儿得来了封赏,便如此急不?可耐地赶着到她面?前来炫耀了。
墨楹低声问道:“殿下,可要奴婢像以前那般寻个由头打发?了他?”
“不?必。让他进来吧。”
平定北拓可是?足以封侯的功劳。当初皇帝答允让贺寒山带兵征讨北拓,便是?存着让他代替姜家效忠于他的心思,如今贺寒山得胜归来,皇帝高?兴,良田宝地流水一样地赐下去,正是?他风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