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她心里百感交集。
温尔雅知道,她其实算是一个敏感内向的人。心中纵有千般滋味,她也可独自消化,她知道,那些情绪垃圾就算是和别人讲了,也不过是沦为别人眼中笑话。
就像是曾经与程绍堂诉说那般。
可她来到西雅图之后,却也不开心。
她想,或许一个人开心不开心,与环境无关,与外人无关,而是与自己有关。
无论离不离婚,无论周弥生在或是不在,她都不开心。
温尔雅上了车,启动车子回家。这里的道路不同于国内车水马龙,她开得快,不足半小时就能回家。
她一路沉沉闷闷,例行公事般倒车,停车入库。
拎包下车,一抬头却看见一道熟悉身影。
时隔多日,在异国他乡,一切虚拟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温尔雅深呼吸,又抬手捋了把头发,低头假装一下。再抬眸,那人仍站在哪里,身旁是一棵高大的树,天色黯淡,树叶也好似被染上一层昏色,映衬的那道身影,有种前所未有的落魄感觉。
温尔雅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亦或者说不惊讶他会来找她,好像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答案。但是他的沉默与不为所动令她感到诧异,他是周弥生,周弥生不该如此。
周弥生会暴躁,会发怒。会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为什么要躲?为什么拐了他的儿子跑这么远?
他不动。
温尔雅也不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