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人。”温尔雅说,“没家教。”

周弥生离她离得近,微微眯着眼睛看她,阴鸷凝重明明暗暗掠过他的脸,却没出口反驳她。只沉默了会儿,又道:“你之前不是想嫁他?”

谁料温尔雅却一点儿都不避讳这事儿。

“怎么了?”她说,“难道你之前就没和别人好过吗?”

周弥生心下一梗,定了会儿,闷声道:“这还用问。”

温尔雅自觉当成肯定答案,没再继续言语。忽然间脑海里过了一遍与眼前此人的相识过程,察觉两人之间其实一直交流就很少,多得是吵架拌嘴,谁也不让谁,甚至在床上也是在算计。

周弥生一直在算计她。

她闭上眼睛,低声说:“你走吧,我休息会儿。”

周弥生挺不喜欢她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但只是恍若无事地撤退,离开前例行公事般嘱咐她注意休息,少操心。

温尔雅说:“你以后别来了。”

周弥生眼皮子跳跳,义正言辞:“我来看我儿子,又不是来看你。”

温尔雅睁开眼睛,看他的眼神满是嫌弃:“快走。”

这次终于走了,世界恢复清净。可她却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舒坦,坐月子堪比酷刑,同时忍受心理和生理方面的双重疼痛,即使有人随叫随到,门外那房间里还坐着两位二十四小时待机的月嫂,可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一次次掀开她的衣服,将肚皮伤口在空气中暴露,又不厌其烦地诉说着婴儿和她的身体状况,她有时能听清,有时听不清。

就像是周弥生,有时希望他来,可他来了又忍不住气他走。

莫名其妙的,眼泪流了一脸。

周弥生离开前,同医院负责人员交流,务必要小心照顾温尔雅。他人生的冷峻,说话不讲情面。即使对方负责人和蔼可亲,也仍是被人吓出一声冷汗。

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好工作事宜,周弥生便拿出手机来观看周子臣的照片视频。

周母来了电话,说儿媳妇都生了这么久,她都没来看,如今是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想来帝都看孙子,要他找个人到火车站去接她,或者告诉她地方,她直接叫他大姐送她去。

周弥生闻言,直接拒绝了。

“帝都地大人多,你一老太太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别凑这份热闹了。”

周母委屈道:“我就看一眼。”

周弥生说:“这样吧,我待会儿给你发些照片。”

周母快哭了,气道:“怎么就是不让我见啊,是你媳妇儿嫌弃我,还是你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啊,我费尽力气把你拉扯大,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

周弥生把电话拿得稍远些,等周母骂完了,再放回:“我工作忙,先这样。”

他把照片视频一起发给大姐,对方也并未回复句什么。

继续打开照片看儿子,约莫着时间,准备起身前往医院。

这段时间,医院像是他第二个家,工作忙完下意识就往那处跑,从满心期待到被人泼凉水,去的时候有多喜悦,回来路上就有多糟心。

但他上赶着犯贱似的,始终乐此不疲。

时间差不多,他正准备动身。王助理急火火跑来,满脸负荆请罪的表情:“周总,我失职!”

周弥生蹙眉:“又怎么了?”

王助理说:“您之前要我负责的那个记者的事儿,我没办好,他把照片卖给媒体了。我原本想用点钱打发,可那人实在太狂妄,张口就要一千万,我就犹豫了下,他就……就……”

“我当多大点儿事。”周弥生不以为意,“免费给蓝本增加曝光率,让他传去。”

可王助理却觉得很自责,明明周总是办好事,凭什么叫人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