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若笑:“周总太见外了,其实大可不必避嫌。”
周弥生正眼没瞧他一眼:“该避嫌的不是我。”
人进去了,冯天若站在外面,无谓耸耸肩,这是在点他呢,还是想让他点别人呢。
等人走了,周弥生才不紧不慢地走远。温尔雅的目光落在酣然熟睡的周子臣身上,对他的到来不带有任何情绪中的变化。
防止她心情不佳,周弥生已有近一周的日子没出现在这间房里。
温尔雅却是无所谓:“我以为你走了,怎么没走。”
周弥生低声说:“来看看你,哪能这么快就走。”
温尔雅笑了声:“你不来我更自在,你来了我才不舒坦。”
周弥生蹙眉,深吸口气,却也不恼怒,寻了个距离她不远的位置坐下,哀叹:“和别人态度都那么好,怎么到我这儿就是这种口气。”
温尔雅看也不看他:“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周弥生只是看着她:“我做了什么,你倒是说。”
温尔雅抿唇不语,脑海中翻涌着那无名人士发来的照片与消息,还有王助理曾向她透漏过周弥生在外地被勒索的事情,想着他应是把事情摆平了,所以才能如此坦荡。
他以为她不知道,可她什么都知道。
周弥生道:“让你说你又不说。”
温尔雅扭头看向他:“没什么好说的,离婚,孩子归我,你净身出户。”
“放屁。”周弥生神色凝重地看着她,“你走,我给孩子找后妈。”
温尔雅气急:“他还未满月,你就要赶我走,你的心有多狠,你不是人,你连猪狗都不如!”
周弥生脸色愈发难看,他略一平息情绪,想她身体还未恢复好,又忍不住道:“你说我不如……结果你又嫁给我,还给我生儿子,你又算是什么?”
这段时间未曾见他,温尔雅心绪平静不少,可想离婚的心意只增不减,也许周弥生说得对,她不该多想,为自己平添抑郁情绪,可她像是一头栽进漩涡里出不来,越想越觉得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什么婚姻、什么怀孕,全都是周弥生一手策划。说不定他在与她缠绵悱恻之际心里想着另外女人,又或者下了她的床与旁人无缝衔接。
温尔雅心中郁结,双眸微红:“我是疯了才会给你生孩子。”
周弥生被她这几句气得胸口疼,太阳穴突突直跳,又不敢说重话,好歹是给他生了儿子的女人,他但凡有点儿良心就不该在这时候刺激她。可实在是气,低吼道:“我他妈不想跟你吵!”
空气陷入安静,沉睡中的周子臣忽然惊醒,嚎叫一声。
未满十天的小儿,从生下来就乖乖的,头一次在睡眠中发出这种声音,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梦,又好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两人的目光默契地转向同一方向,温尔雅行动不便,周弥生三两作步,小心翼翼停到周子臣面前,摸摸他的小手,又将自己手指搁在鼻子下方探气息,确定无事后,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温尔雅问道。
“没什么。”周弥生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一切正常。”
周弥生拎起外套出门,途中遇见护理人员又聊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又扭头返回房间。
温尔雅正准备下床去卫生间,没预料到这人会突然折返。两人一上一下在门口对视,愣怔片刻。
周弥生扶住她手臂道:“有事儿叫人,总自己忙个什么劲儿。”
温尔雅没拒绝他的帮助,只道:“我下床走走,被你气得难受。”
周弥生扶着她,感受她将力都匀到自己身上,知晓她累,于是大气儿没敢喘一个。她这会儿没骂他了,任她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