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两人都是默默地在田里忙碌。钟晴累到头晕眼花想要休息了,就喊一声“李时雨”,从兜里掏出烟来朝他晃一晃。
李时雨也不多说,放下手里的农具朝她走过来。两人在田垄边席地而坐,沟渠边开着不知名的小花,一阵带着湿气的微风吹过,烟草的味道里飘荡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花香。
前阵子天一直是晴的,这两天又开始下雨,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毛毛雨,下一会儿就停,两人也懒得去躲雨。
雨丝落在烟头上,微不可闻的刺啦声划破田野的寂静。
钟晴抖了抖手上的烟,视线往身旁一瞥,瞧见李时雨半卷的衣袖下露出半节手臂,强劲有力,青筋分明。手指也是线条清晰,因为连日劳作略有些粗糙。她的视线继续往上走,恰好看见他崎岖的喉结在流着汗的脖颈间滚动。
钟晴心里头忽然有些痒,好像飞鸟的羽毛落在那里,轻轻地骚动。
这男人性格内敛闷骚,从来不懂什么拉扯调情,但不经意间的一些小动作总能戳中钟晴的性癖。
她本想做个救人性命功德无量的女菩萨,怎么还是对他动了邪念,她心里想。
就这么晃神了几秒钟的功夫,她差点被烟烫到了手,一甩手,烟蒂落在了地上。
她正要弯腰收拾,忽然看见南边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李原野,还有一个身材高瘦的女人,小麦色皮肤,气质清爽,眼睛明亮,看上去有些面生。
钟晴和李时雨起身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李原野向钟晴介绍了那个女人,说她叫李林希,是镇上的旅行社老板,同时也是村里的共同致富带头人,这几年一直帮着村委会搞文旅。
这阵子李林希对接到一个投资商,对南陌村的农文旅发展规划很感兴趣,想过来实地考察一下。
“要是能落实这波投资,把村里的基建搞一下,整合一下咱们的文旅项目,再对外做些推广,咱们村也能支棱起来了。”李林希兴致勃勃地说。
李原野却不以为意:“别又是过来骗吃骗喝的就行。”
李原野作为南陌村首富,这种拉投资的场合总要出面给李林希打配合。但这两年来的投资商,基本上都是吃几顿饭就走,之后再也没动静了,他的公司都快成招待所了。
“李总这话说的。”李林希仍旧意气风发:“生意不都是一步步谈下来的吗?不让人过来看一下,人家怎么放心投资呢?”
钟晴盯着她看了会儿,还是对她没什么印象。直到李原野提起,她是村里的老教师李明章的女儿,钟晴这才一下子想起,当年李林希跟李时雨考去了同一所大学,两人的关系还挺好。
看他们聊天时熟络的样子,这些年应该也一直保持联络。十年前的记忆如沉渣泛起,连同一股不期然的淡淡的酸意。
钟晴对自己这下意识的反应有些意外,继而又觉得可笑。她不过是为了让李时雨活下去在演戏,怎么自己还入了戏。
仔细想想,这女人出现的正是时候,她总归是陪不了李时雨多久,有这个交情颇深的老同学在身边,她走的时候也能放心一些。
这么一想,她立刻换了一种托孤的心态,热情地对两人说:“你们大学同学好不容易见面,好好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