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雨手臂僵得失去知觉,嘈杂的心跳声夹杂在迎面而来的风里,吹向田间道对面的果园。

果树枝繁叶茂,不动声色,风一吹,果子琳琅满目,他恨不得全都摘下来给她。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片乌云,晴空霎时变得灰蒙蒙的,零星的雨丝也落了下来。

李时雨怕钟晴淋雨,赶忙起身收了锄头和棉布,不想钟晴却慢条斯理地朝着村子相反的方向走。

“回家去吧,等会雨下大了。”李时雨朝她喊。

钟晴看了看不远处的镇子,说:“我不想回家,我们去那边的民宿避雨吧。”

李时雨见她脚步不停,只好把锄头放在田边,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到了隔壁镇上的民宿,两人身上都已经湿了大半。李时雨开了间房,叫钟晴去洗个澡,免得着凉。

她洗澡的时候,他就拿吹风机帮她吹衣服,等到她从洗手间出来,衣服也差不多吹干了。

李时雨回头看了眼,见她头发湿淋淋的,变成了方便面一样的小卷,身上裹了条浴巾,一对白玉般的肩头露在外面。

他连忙避开视线,把衣服和吹风机递给她,说:“衣服已经吹干了,你换上吧,顺便吹下头发。”

钟晴朝他走了几步,却没有接:“你给我吹吧。”

李时雨心口一阵惊悸,死死地握着吹风机,手心里冒出汗来。

在酒店里帮她吹头发,这举动未免太暧昧了,她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还是也藏了些超越友情的想法?但她平日里没少作弄他,要是他慌了神刻意闪躲,是不是又会显得自己想太多?

他在她对面久久沉默,脑中天人交战,在她眼中却成了无声的拒绝。

她又向他走近了一步,额头抵在他胸口,声音里带着软乎乎的委屈:“求你了,李时雨。我心情不好,浑身没劲。”

李时雨条件反射地举起吹风机,帮她吹起了头发。

他知道她这次回来大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高考没考好,心里烦闷压抑,需要一个逃避的出口。这理由她已经用过好几次,他一次也没办法拒绝。

温热的风在他指间穿过,她的发丝像棉花糖一样慢慢膨胀起来。

她一直低着头,右手摸着他的衬衣扣子,一颗颗地摩挲,手指一点点地往下滑。

李时雨紧张得动也不敢动,心跳如鼓声喧嚣。过了会儿,他放下吹风机,说:“吹好了。”

钟晴抬眼看着他:“你也去洗个澡吧,衣服都湿了。”

李时雨耳尖烫得厉害,干干地应了一声,去了洗手间。打开淋浴喷头,水勉强是温的,浇在他身上,激起一层细密的寒战,把那层覆在皮肤上的令他不安的燥热也冲去了大半。

他从洗手间出来时,钟晴仍旧没有换衣服,身上还是裹着浴巾站在窗前。

李时雨张了张口,一句话没能出口,钟晴忽然拉上窗帘,回过头来,出其不意地扯掉了身上的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