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仿若能从那孩子平静的文字中看出泣血的痛苦:“我恨他们,我想报复他们。可我没办法伤害他们,所以只能伤害自己了。”
姚夏燃眼前仿佛燃起熊熊大火,他看见火光中对他微笑的妈妈,她流着泪问他:“你觉得他会后悔吗?”
没有人会后悔。这些愚蠢又软弱的笨蛋,只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逃避痛苦和惩罚他人。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听起来不太聪明啊。”
对方发了一个苦恼的表情,叹息道:“是啊,如果我是个聪明的孩子就好了。”
姚夏燃脑子乱得要命,母亲哀切的面容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伸手摸了下胳膊上被刻出的疤,又焦虑地咬住自己的手指,最终,他颤栗着打字:“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长久以来的自我封闭让他很难直接对别人表达自己,于是他半真半假道:“我表哥肩膀的疤是我半夜偷偷烫的,这件事还没有人知道呢。”
其实不只是肩膀,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好多星星形状的疤痕。
“我们都为彼此保守秘密吧。”他说。
那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多奇妙,在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灵魂跟他共鸣。而被人真正理解的感觉那么温暖也那么令人恐慌,像尼古丁一样致命却上瘾。
一开始姚夏燃甚至怀疑过祈愿这个人是父亲派来演戏的,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相似了。他们能看出彼此隐而不说的痛苦,明白对方的自我毁灭与极端。
他们开始更多地交换彼此的秘密,并许下了许多承诺,一起期冀未来。他们如同两只冬天里互相取暖的幼兽,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他想,总有一天他会彻底敞开心扉,告诉他的朋友,自己就是那个‘表哥’。
父亲却比那一天先到来。
“还有三天就是你母亲的祭日了。”父亲看着窗外,轻轻叹了一声:“许久没人去扫墓了。”
姚夏燃低着头,眼中满是汹涌的恨意,恨不得生生撕咬下父亲的血肉,却嘶哑着开口尊敬道:“是,父亲。”
“看起来,你在游戏里交到朋友了。”父亲轻描淡写地问他:“告诉我,你是想出去当个正常人接管家业,还是在精神病院里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