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二人各坐一侧,他如泥胎塑偶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牙骨时不时咬合一下。
连车和车夫都准备好了,可见这些日子以后一直是她在明处而她在暗处。
他视线扫过,发现她将自己抱成一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的她这般姿态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恣意,仿佛一个迷了路的孩童。
纤弱易碎,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移开,他收回视线,让自己不要再留意这轻浮的妇人。
城门很快便到了,长绮像是惊到了,立刻抬头,看着裕亲王,脱了外面的衣服,露出里面雪白的亵衣,“热!”
福全狠狠地咬了一下唇内的软肉,听到外面卫兵质询的声音,掀开帘子,道:“本王有事出城一趟,尔等务必严守严查。”
“是!”
马车缓缓使离城门,长绮嘴角微勾起,靠在车上,感受着车的晃动。
男人扫了一眼,正好看到那窈窕处,似乎在车的晃动下微颤,他脸一黑,冷声道:“衣服穿起来!”
长绮睁开眸子,看了眼他,觉得此刻他别扭的样子与记忆里那个人一丝相同之处也没有,这人竟有点有趣。
她将衣服穿上,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中。
长绮因有车夫在不欲多说话,而福全一向缄默,这车里就像是冻好的冰疙瘩。
马车一直走出去了二十多里路,眼看天色渐渐黑下来,然而车却一直没有停。
福全忍不住道:“车已出城,也该停下来了。”
他掀起帘子看了眼逐渐昏沉的暮色,远山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周遭的树叶落得差不多,无人走过的地方,堆满了枯叶,暗黄退了色,混在雪中。
外面的冷气儿将车内的闷燥带走了几分,他冷冷看向坐在一侧不曾回话的女人,径直掀开帘子,“停车!”
车夫立刻停了下来,带着惧意道:“王爷,这马上就到了,要不再等会?”
长绮拉后要跳下去的人道:“还请王爷再等等,等到了下一个歇脚的地方再说?”
他蹙眉挣脱抓住他衣服的手,“你已经出城了!”
长绮嗤笑一声,慵懒的眼眸里藏着几许坏,“你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不会想不到我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让他回去找人抓她吗,何况她没有路引,可去不了别的地方!
福全抿了抿唇,沉静的眸底是一丝了然,“你要本王给你开路!”
“药效要发作了。”长绮捂着心口,直接打断他。车夫不是她的人,只是受雇于她,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福全闻言,闭眼。
一直到了黑夜他们终于在一家客栈住下,长绮一直守着门怕这个移动的路引。
有他在,这一路上果然顺风顺水,三日过去,他道:“我的属下看到我失踪必然会上报朝廷,到时皇上若是知晓一定会查到是你将我掳走了。”
长绮一点也不担心,搓了搓手,立在客栈的窗边瞅了眼外面茫茫的世界,一笑道:“无妨,他要是命人追来,咱们就一起死,反正我本来也不想活来着。”
她的声音轻微了几分,唇边是那种淡漠的笑,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这样晦涩的声音何曾有一丝数日前的张扬,他拧拧眉,忍不住问出口,“你到底要去哪儿?天津吗?”
“嗯。”
他看着她纤细的背,她将窗口堵得严严实实,人在光处,可是声音却于窗外的光亮不同,“为何一定要去天津?那有你什么人吗?”
“那儿有港口,可以离开这里,离开那个狗男人!”她声音轻快了几分。
福全一时无言,紧抿着唇,对她背着他说话的无礼感到不满,声音冷肃,“皇上富贵无边,对你亦是宠爱,你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