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长绮给他揉脊背,他又重复了一遍,长绮笑道:“日日要生气那还活不活了。”
他嗤笑,“你这么想就对了,再敢使小性子你等着我罚你。”
长绮没接话,没过一会儿人没音了,长绮停了轻轻敲打,改为给他揉捏。
她的力道恰到好处,小腿的筋骨仿佛都开了似的,他舒坦得浑身松软,陷入酣梦中。
大约过了一刻钟,她轻手轻脚下地,吹了灯,去了榻上,盖了一件自己的衣服,三更天时,离开了乾清宫。
次日,通贵人来她这儿坐了坐,说起钟粹宫,“钟粹宫的纳喇贵人得了好消息,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长绮算了算日子,“五月怀上的。”距离皇后逝去不到四个月。
“是。”
“挺好的。”长绮一笑。
通贵人不乏艳羡,“钟粹宫孩子虽然留住的不多,但是的确能生。”
长绮点头,“荣妃这些日子去乾清宫吗?”
“很少出门,宫里流言不断,她自己也颇为消沉。”
长绮略略蹙眉,想到流产去了的皇后,轻声道:“她也不容易。”
当夜,康熙再传召,还是叫她给按按,长绮使出一番本事来,没一会儿人就又睡去。
接连三日如此,康熙一觉醒来,总不见她人影,不由心头怅然,意欲第四日还传她,佟贵妃来了,康熙忍耐见了。
各宫的妃嫔也再次在乾清宫走动,康熙不得已中断传召卫氏。
如此,加上朝中事忙,竟然一直忙到七月过了他才能痛快与她相处,他同前来献殷勤的表妹匆匆说了几句,立刻传召卫氏。
暮色苍茫,暑气未退,得知她在燕喜堂,康熙立刻赶去,“怎么不叫她在西暖阁等着,罢了,我去寻她。”
梁九功暗暗心惊,连忙跟上,皇上这是上心了至此,宜嫔主子都得靠后了。
康熙到时,长绮正坐在廊檐下纳凉,手中拨弄着几朵花,抬头望着天空,神思幽远,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安静得像是天边孤悬的月,他不由蹙眉,放轻了脚步。
长绮听到动静,扭头,见他来,起身一礼,“皇上忙完了。”
康熙莞尔,“看什么呢?”
“看星星,那个是牵牛星?是不是?”长绮指着一处。
康熙举目望去,点头,“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那边儿是织女星。”
“原来如此。”她应了一声,视线不移。
“听过牛郎织女的传说吗。”
“那是假的。”长绮望道:“真实在人间,与传说无关。”
康熙侧头看她一眼,觉得她似有霜雪般的寂寥,沉静得不似平日,一笑,“的确,能阻断牛郎织女的从来不是银河。”
“回屋吧。”他说。
“我想再坐一会。”她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吗。”
他看了她一眼,依旧看着远方,他不喜这样将他君威抛掷一边的随意,她拿着艳丽的花,寂静暮色里,花仿佛凋萎了颜色,他心头不舒服,但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
他坐了下来。
看着月升,看着星斗满天空,侧头看她看着天。
“你想家了。”他说。
她唇边绽开一缕嘲,又消失了,“没有。”没有的东西何来想念。
大概是日子太静,有了闲暇想心事了。
“时候不早了。”他起身,伸手。
长绮一笑,伸手,在他手心拍了一下,将花放在他手里,“给你的。”
他牵唇一笑,不计较她的放肆。
沐浴后,他抱住她,带着几分痴缠,长绮笑笑,“今日去西暖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