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喜堂洗漱完毕等候时,他来了。

她坐起来,“皇上?”

宫人抬来水,康熙退去衣服,踏入,他结实的肌肉浸没在水中,浸泡稍许便开始唤她。

长绮上前。

燕喜堂的烛火摇曳不止,灯光不似在西暖阁里通明,幽幽暗暗的,屋内一应陈设也十分简易。

帐子落下,桌上的牡丹花吐露幽香,清风从长窗吹拂,带来花的香。

他喜她往日的主动,带着几分调皮嬉戏,今日她却显得分外温柔,抚摸他的眉宇,气息轻轻落在他的眉宇上、鼻梁上,撩动他的长睫。

这样的温柔让他心头发烫,他喜欢她抱着他的头,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发,抚过他的肩,仿佛有无限怜惜之情。

像是……像是母亲的安抚,疼爱。

这包容令他一动也不想动,与她静静拥了一会儿,直到心里的迷恋消失,作为男人的本能再次席卷。

朦胧若霭霭浮光的烛火下,他审视着她白皙脚,圆润的脚趾上面涂了丹蔻,更添情致,她可真是懂得怎么叫他另眼相看。

他摸了摸她脚边烫伤的痕迹。

……

深夜里,长绮听着身侧之人浅浅的呼吸声,捞起一旁的衣服穿上,坐去了窗边。

除了怕有孕,她不讨厌这样彼此嬉闹的情事,淹没在潮涌中,她才可以让自己麻木起来,可以不用想过去,不用陷在晦暗里。

黑夜像是张着嘴的野兽,猝不及防就要扑过来将她吞没。

苍穹星子闪烁,和那片天没有什么不同。

有时她空落地不知道该为什么努力,又该抓住点什么。

出宫又如何,能力消失,能不能打过十个侍卫都是一回事,若是遇到贼匪,她能自保吗。

她自嘲地笑笑,何必为没有发生的事自寻苦恼,挫了锐气。

次日一早,梁九功来叩门,康熙微叹一身,摸到身边的人不在,起身看到人正坐在一边儿的榻上。

长绮见他起身,去传人服侍,待送走他时,她道,“真的会带我去是不是?”

“回来说,臣工都等着呢!”

长绮拉着他,“你得先答应了。”

康熙捏了捏她的脸,爱怜道:“先回宫,再睡个回笼觉。”

触到他眸中的柔波,长绮一笑,“好!”

回到延禧宫,长绮点了麝香,睡到日高起。

等她准备去乾清宫一问究竟的时候,青萍道:“皇上已经离开皇宫了。”

“离开了?”长绮微微提高了声音,“他真的走了?”

“皇上今日一大早上完朝,就走了。”

长绮强压下起伏的心潮,问道:“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毕竟他保证过,不过转念一想,他好像也没给实际的保证。

“应当不会,动静大着呢,奴才去领膳食的时候,各宫的太监宫女都说呢。”

长绮顿时咬牙,混蛋!狗男人骗了她。

她着实气闷了几日,起了牛脾气,习武,练拳,俯卧撑等等,只要能让身体肌肉强壮起来,她来者不拒,甚至于一些提水浇花的活也包揽了。

青萍等人都觉得奇怪的紧,连连阻拦,长绮道,“闲着无聊,心情烦闷。”

“小主可是因为皇上没有带你出去所以如此?”青萍安慰道,“皇上也没有带其余人去,下次一定有机会。”

“不是因为这个。”她一笑,“就是太闷了。”

青萍也无话可说,宫里日复一日一直如此。

长绮浇完花又去提水,机会不合适那就等待时机,至于每日的请安,她还是用恶疾未好推了的好,病的名字是佟贵妃定的,她没说好,她可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