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不起什么?”韩玉阶蹙眉,“救你是太后的意思,何况这次之后皇上也会承我的情。不管以后我做错什么事他总是要顾忌一下。”
“老子赚翻了,你少给我找晦气。”
手上固定着夹板额头裹着厚厚纱布的唐秋含泪靠近,颤声追问:“疼、疼吗?”
韩玉阶顿了一下,难以抑制地开始比较究竟是被山匪捉住脑袋磕在石头上疼,还是被沈危楼不得章法地撑开喉咙更疼。
唐秋望着韩玉阶凝固的表情,料想他该有些难言之隐。
小心翼翼地用仅剩完好的左手摸进袖筒,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罐,含羞带怯地递给韩玉阶。
韩玉阶不明所以,从水下探出两只手臂接过来。
轻轻拧开,里面是鹅黄色的膏体,渗出桂花清甜的香气。
“这什么?”他用指尖挑了浅浅一层晕开在手背上,疑惑道,“陛下新赏你的香膏么?”
“不是。”唐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支支吾吾的扣着自己的手指。
“是、是药膏啦……”
“阿、阿渊总是弄痛我,涂上一点很快就好的……”
“那么多人欺负你……”
韩玉阶的脑子不转了好一会。
瞪大了眼睛,看看唐秋,脖子机械地转动,又看看手上的小瓷罐。
直接恼羞成怒,狠狠地把东西远远丢出去摔得粉碎,咆哮的声音简直要把房盖掀开。
“谁他妈告诉你老子被人搞了!”
韩玉阶这下再也顾不得别的,气得直接从浴桶站了起来,指着房门狂吼:“你给我出去,立刻出去!”
唐秋本就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可他今天是想来同韩玉阶修复关系的。
也是在山匪的地牢里,唐秋才骤然惊醒原来他和韩玉阶也是从小一起长大,最亲厚的兄弟啊。
只是这么多年,渐行渐远。
可韩玉阶还是愿意来救他,把保命的玉簪都悄悄留给他。
他最会跟亲近的人撒娇了。
就算是韩玉阶凶巴巴地叫他滚,他也能充耳不闻。反而厚着脸皮凑上去,二话不说单手一个熊抱。
“我知道错了嘛……”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46润物无声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韩玉阶听着耳边传来的呢喃,一时怔愣。
他求之若渴的怀抱,无法宣诸于口的恐惧,在这一瞬被温暖的相拥抚慰。
尽管这人的肩膀同样干瘪单薄。
唐秋额头上裹着厚厚的白纱,没有包裹的地方也肿胀青紫。
他嬉皮笑脸地贴着韩玉阶,用一只手拍打他的肩膀:“我替你擦背好不好呀?”
“不好。”韩玉阶给他笑得鸡皮疙瘩泛起一身,冷着脸奋力把人推开,严词拒绝,“立刻给我滚出去。”
唐秋现阶段对韩玉阶的臭脸完全免疫,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恶言恶语。
无视对方的话,旋即一把将韩玉阶按进水里,矮身去寻搭在浴桶边上的方巾。
素来威风的韩大监倒像只受惊的兔子,惊慌地在狭小的浴桶里打了个转,紧紧贴在桶壁上,仿佛要被什么狂徒浪子轻薄似的。
“唐秋!你知不知道羞?”
唐秋拧干方巾中的水,满脸无辜。
“为什么羞?小时候我们都一起洗的呀。”
“你!你真是!”韩玉阶词穷,他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对唐秋的触碰如此抗拒,好在他脑子灵光。
稍稍一转,脱困之法计上心头。
“罢了我不用你擦背。”韩玉阶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