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穿戴一新众星拱月,被簇拥在众多婢仆之间。
那已是皇后的养子,天恩正盛的十二皇子。
唐秋也是这样,虚弱地攀到牢笼边缘,勉强探出手才碰到织锦华服地一角就被人重重踹开。
近侍操着一把尖细的嗓子,高叫道:“什么腌臜玩意,也敢贪妄殿下?”
唐秋浑噩地昂起头,竭尽全力看清那人的脸。
难道?
不是自己的阿渊么?
他在那张别无二致的脸上看到了冷漠,看到了不屑一顾。
尊贵的十二皇子退开他难以企及的距离,轻飘飘地说道:“放人。”
于是他被人提了出来,按在秦渊面前跪下,被压着磕头,逼他叩谢皇子大恩。
唐秋抬起眼睛,蓄着泪望向秦渊。他想知道,难道阿渊也不相信自己没有偷盗皇后的珍珠么?
可他再没有机会了。
十二皇子搬离了无名小院,身边群臣环绕,再也没有了唐秋的位置。
他渐渐心死,沉寂在御膳房做一把生锈的刀,只等着巍巍断掉的时刻。
于是他等来了秦渊被封太子;
等来了他位及九五。
等来了他迎娶新后,琴瑟和鸣。
红墙绿瓦的四方天地仿佛扼住了唐秋的喉咙,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鼓起最后的勇气跪求相见,想借着少时那些情谊,让秦渊提前放他出宫。
然而也就是那一次,秦渊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他囚禁了唐秋,让一切都混乱失序。
连日的伤病和高热令唐秋分不清现实与过往,他眼里只见漆黑的地牢和韩玉阶模糊的剪影,往事浮现,交织重叠。
他哭着哀求:“我真的没有偷……为什么不信我……”
可韩玉阶根本来不及回话,精致的发髻登时被人从身后抓住,刀疤脸本就可怖的面目在咫尺间放大。
“小贱人,你们究竟从哪来?”
数十凶徒的面目都已扭曲狰狞,在暗色中化作可怖的厉鬼。
显然他们都猜到了。
韩玉阶被扯得发痛,目光掠过那些绿了眼睛的歹人,冷笑着问:“你们绑人,都不提前探清底细的?”
“我再说一次,放我们安然下山,留你们活命。”
“贱人!”刀疤脸扯着韩玉阶,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韩玉阶不受控制地地跌倒,发髻松散珠钗零落,他抬起头正与在牢中的唐秋四目相接。唐秋也被吓了一跳,哭叫着攀住牢门。
“都、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打奴儿……”
“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的错……”
韩玉阶不动声色地将沈危楼所赠的玉簪推了进去,转身对着众人怒道:“你们最好想清楚。”
山匪众说纷纭,嗡鸣阵阵。
刀疤脸盯着韩玉阶狞笑:“你们慌什么?”
“那小子出身石屏村的唐家,能是什么大人物?”
“这贱人要是重要,还会亲自上山送钱?”
他一席话说得没见过世面的流寇镇定自若,捉着韩玉阶的脖子将他丢进人群:“带到前面,给兄弟们都尝尝。”
“都说皇宫里的女子都是皇帝的人,这下咱们也过过皇帝的瘾。”
有人上前,盯着石牢里浑噩的人问道:“这个怎么办?”
“不能留了。”刀疤脸说,“宰了他。”
“等兄弟们玩够了,立刻就走。”
42在老婆被酱酱酿酿的前一刻从天而降!
红了眼的恶狼几时见过这般绝色?
穿着藕色棉衣的韩玉阶被一群灰黑的人影围在中间,他仿佛是亟待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