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旁人无异,同穿着不做二色的夜行衣,带着全副的黑纱头巾,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也在腰间缠绕绳索,用虎爪扣紧山石,攀着石壁一寸一寸自崖底来到山巅。
可他的到来,却令所有人都捏着一把汗。
只因他就是当今天子,秦渊。
他强行加入了奇袭的阵营,沈危楼不在没有人胆敢阻挠,预定的时间一到,这位君王不由分说披挂上阵,连一个以死相逼的时机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众人自然是担忧的。
天子九五至尊,哪怕有丝毫闪失,他们这些人都是杀头的罪责。
秦渊对自己的安危看起来却没有那么在意,他用眼神示意副将下达接下来的指令,急切地去救唐秋脱离苦海。
为首的副将强做镇定,对着秦渊比了个动作。
“上。”
思慕之人,踏夜而来。
油灯只能点亮方寸,也照得人影幢幢。
漆黑的石洞外嵌着几根粗长的木棍,牢笼里躺着昏昏沉沉的唐秋。两日未进水米,遭受了无数毒打谩骂,先前才养得圆润的脸颊迅速消瘦凹陷,嘴唇也干裂毫无血色的苍白。
韩玉阶紧捏着牢门上的木棍,转身怒不可遏。
“你们既要了银子怎么敢这样对他!”
“急了你们瞧她,她急了,哈哈哈”愈来愈多的山匪赶来,人群中簇拥出一个脸上横贯刀疤的壮汉,双眼肆无忌惮地盯着韩玉阶上下打量。
“你这么不要命的来救他,是他相好的?”
“不是。”韩玉阶愤然挡在门前,他知道这群流寇有如豺狼,叫他们放走唐秋无异痴人说梦。
“你们放他走,若还要银钱,我留下做人质。”
那刀疤脸眉梢一挑,绕着他转了两圈。
似乎评估货物一般不断发出感叹。
“这么玩命?你到底是他什么人?”
韩玉阶背抵在牢门上,咬着牙沉默片刻,终究应道。
“我是他阿姐。”
“哦”刀疤脸发出一声怪叫,哼道,“难怪呢。”
“他伤得很重,必须立刻下山。”韩玉阶仍旧抱着一丝幻想,试图说服这些贪婪的豺狼,“现在让我们下山,那些银子我们便不再追究,这桩事情可当作从未发生过。”
“小娘子”刀疤脸笑着伸手探向韩玉阶的脸,被他扭头闪过落了个空。
嘴上的话却未停。
“还没问呢,你们家是做什么营生的啊?”
“你家财大气粗,咱们又是这般有缘,不如你我天地为媒,招我做婿如何?”
韩玉阶浑身泛起恶寒,狠狠打开脸侧的手。
“无耻之徒!”
他越是怒、越是觉得遭到羞辱,那些早就丧失了人性的山匪,便越觉得快活。
他的愤怒只能引来哄笑,引来无耻的更进一步。
“别生气啊”刀疤脸上前强硬地将手臂搭在韩玉阶肩上,搂着他试图挪动,韩玉阶猛地一挣。
竟兀然发觉,他垂下的左手被人捉住。
震惊之余他连挣扎都忘记,怔愣地扭身回首。
唐秋额上青紫肿胀,两颊消瘦深洼,眼神也涣散,强撑着牢门的木棍支起上身,轻轻捉住了韩玉阶垂下的手。
那手烫得厉害。
他整个人都发着高热。
“韩奴儿……”
“奴儿……”
他眼睛一眨,干涩的眼眶也挤出两滴泪,轻轻地拖着韩玉阶的手摇晃。
“我没有偷娘娘的珍珠……你帮我告诉阿渊好不好……”
“他不来看我,是不是不相信我了……”
他生平或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