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们不要你的命,给家里写封信,拿一千两白银换你,划不划算?”
唐秋的胃疼得他直不起腰,嘴里全是浓腥的血味。
“我家就在方才那户农庄,你要银子,去找他们要好了。”
“不识抬举!”
那人暴怒,面上凶神恶煞的,长满腱子肉的腿对着唐秋的手重重踩下去。
“把他的手给我砍了。”
“老子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40女装
唐秋被人踩住手掌,指端传来针刺般的胀痛。
他发着抖试图蜷缩手指,却被人按着一根一根展开,冰冷锋利的刀刃贴在指根处,稍一用力便是鲜血淋漓。
山匪里总是有唱红白脸,有人凶神恶煞,就有人好言相劝。
“小兄弟,这是何苦呢?”
“咱们兄弟只图财不害命写信让家里人拿钱赎了你,囫囵个回去不好么?”
“没了手以后就是个废人,你可要想清楚啊。”
刀刃在指根处研磨半晌。
唐秋不堪重负地认命点头:“好,我写。”
沾满墨汁的笔塞入手中,不透光的头罩也被摘下。乍见光明的唐秋闭眼,等待时间推移逐渐适应了光线。
白皙清秀的脸在方才的暴行下变得红肿,额头被蹭花,鲜血在皮下洇洇外渗。衣裳也被蹂躏得到处都是灰烬褶皱,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唐秋不动声色地提笔,按山匪的要求写下书信。
暗里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仅在他身旁就有七八个男人,有的精瘦似鬼,只有一双眼球凸出,有的满脸横肉,手臂比唐秋的小腿还要粗。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如同一尾阴毒的蛇贪婪地盯着他。
他们身处之地应当是个山洞,只在岩壁上挂了一排火把,将洞内照得红亮。
并不像蓄谋已久,反而有些临时起意的味道。
唐秋温驯地写了求救的信,被人一把夺走,他试探着问道:“你们这样绑我,可知道要把这封信送到哪里?”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当中一个不耐烦地踢中唐秋小腹。
全身最柔软的地方正在扭曲痉挛,唐秋痛得瞬息瘫倒在地,连耳朵都开始嗡鸣。
“妈的少给爷爷们玩心眼。”脸上横贯一道刀疤的男人揪住唐秋的发髻,迫使他艰难地昂起头,“找谁去拿银子?还不快把地址说出来!”
他原以为最想要自己性命的就是宋家,这些人或许是宋攸之和太后的手笔。
然而他们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宫中的人。
唐秋拿不准他若是说出真正的身份,这些人会在惊恐下将他放走,还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
唐秋的意识有些涣散。
他不敢去赌,最终说出了宫外养着孩童的那户宅邸。
星河连绵,上弦月好似一把弯刀,皎皎亮着寒光。
唐秋失踪之后秦渊遣人搜寻了相关线索,层层追究之下竟发现唐秋回乡送葬时被山匪掳了去。
他气得摔碎了玉佩响环,亲临京畿大营,准备点兵剿匪。
秦渊居高临下地望着被捉来的唐家人,浓眉之下狭长的眼瞳凌厉如刀。
“山匪?”
“劫财?”
他每说一句便在众人面前缓步挪走。
数十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手中长枪锐利,铁甲泛起寒光。人人面无表情,都好似已经与手中的利刃合为一体,只待君王令下,取人性命!
庄户人哪里见过这等气势?
仅是秦渊广袖龙袍,衣摆轻扫,他们便已经魂不附体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