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大凶之兆。

秦渊静默方鼎之前,手捏着长香瞳孔微微颤动。

他们想阻自己做什么呢?

他们有什么可不许的呢?

秦渊在心中冷笑,一群死人而已,难道真的想插手人间事么?

神鬼之说,信则有,不信便是一个笑话。

秦执悄悄抬起头看了看周围贵胄如同吞苍蝇一般的臭脸,又看了看他好似冻成一座石像的皇兄。

心一横,起身摘下一盏长明灯走了过去。

“啊呀,就是说祭祖的香怎么不捡些好的买?”

“是不是礼部贪了钱啦?”

如是说着便用灯火点燃了长香。

悠然的香火气再次氤氲在太庙之中,秦执装傻充愣地正要功成身退,却瞧见秦渊方才冰冷的目光正别有深意地看向自己。

他恍然警觉。

这个任他野蛮生长的皇兄仿佛已经凝视自己许久他让自己登上京畿大营统帅之位,为的并不是纳兰家的力量而是他秦执本人!

“小十九,快跪下,祖宗面前不得无礼。”

长辈拉扯着秦执的衣袖,迫使他径直跪在秦渊脚边。

头顶是兄长巍峨高大的身影,暗色将他笼罩,秦执无路可逃。

秦渊回身,轻蔑地将三柱长香插入方鼎,拂袖离去。

秦执的目光仍在角落里悄然追逐,他只觉得寒芒在背,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罗网都是秦渊为他织就。

祭祀声势浩大,百官宗亲从清晨折腾到日渐西斜才鸣金回宫。

秦执骑着一匹雄壮的白马,走得心不在焉落在队伍的最后,更是没有注意到岑北故意压着速度,落得与他并辔而行。

“十九爷。”岑北淡淡道。

秦执与岑家兄弟年岁相仿,但他与性子活泼的岑南更熟悉些,几乎不曾跟岑北有私下的来往。因此岑北骤然开口,秦执异常警觉,皮笑肉不笑地:“岑护卫……”

“今年是陛下登基的第九个年头,也是我与阿弟跟在陛下身边的第九年。”

秦执根本不想听这些机密,驱马欲逃,可还没来得及走,缰绳就被岑北用鞭缠住,动弹不得。

两人与仪仗队渐行渐远,终于落得身旁空无一人。

“陛下初登基时,身边没有一个近臣。无论衣食小事还是朝中大事都需听太后与宋相的安排。”

秦执硬着头皮:“皇兄真是辛苦了。”

岑北继续道。

“后来,陛下自掖幽庭救了我们兄弟还有更多的人”

“他救了许许多多无名小卒都是在宋相手下翻不起任何风浪的蝼蚁”

秦执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乱响,恨不得这会把一双耳朵都割掉。

可岑北的话还是随着风钻进耳朵,钻进脑袋。

“九年过去,无论民间还是朝堂,文臣还是武将这些人已经密结成网,甘做陛下手中棋。”

有些事,只要一听便再也逃不过。

秦渊逼他入局!

恍惚之间秦执已被岑北等人拥簇着,登上了皇帝宽广的车驾。秦渊正捏着一块绿豆糕出神,见他进来把糕点轻轻放下。

“我不明白。”秦执跌坐在车厢里,露出了与他性情极不相符的严肃,“我不与你争任何事,纳兰家也不再插手任何朝政,为什么一定逼我们卷进这场纷争?”

秦渊慢悠悠地捻了一块糕点递进嘴里。

那是临行前唐秋特意为他准备的。

“太后所说之话有一句令孤刻骨铭心。”秦渊淡淡道,“只有站在权力的最高处,才能庇护自己珍重的人。”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孤要这皇位上的人,永远视唐秋如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