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秦渊身边的岑南他不过二十岁,模样俊朗且稚气未消,性子比他兄长更活泼些,嘴巴也甜得很。仗着兄长纵容和秦渊的默许,在皇宫里颇有些胡作非为的意思。
这几天就像扎根在御膳房似的,上午夸姐姐们手艺好,下午赞妹妹们脸蛋俏。把整个御膳房折腾得鸡飞狗跳,唐秋不堪其扰。
到了第三日,前朝传来消息。
得胜的大将军终于班师入京,下午就有一行婢女捧着陛下封赏六宫的礼物送来。
听说是满宫上下都有的,唐秋不敢推辞,忙令人清点入库,跪谢隆恩。
他自己并未亲自过手这些礼物,并不知都有些什么,更不知那些宫女离了御膳房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那就是唐秋?瞧着也不怎么样嘛?”
司珍局的姑娘们不需卑躬屈膝为主子洒扫添茶,将来的出路多半是有品阶的女官。因此自视甚高,向来不把旁的奴才看在眼里。
“一个阉人,靠着狐媚的功夫得陛下几分青眼,等陛下腻了他可比那些失宠的后妃下场惨得多。”
有人掩唇倩笑。
“许是到时候陛下自己就嫌了他,给处置了呢。”
“要我说啊,咱们入了宫的有的是身不由己,却也不该如此轻贱自己,分明淤泥妄图登天。”
“说的正是。”妙龄少女脸上露出憧憬的神色,粉面桃腮染上一片红,“那四执库的中侍郎虽也是个阉人,却秉重自持,颇有风度呢”
转过一座假山,叽叽喳喳的女官迎面与一班黑衣人相撞。
这行人紧身黑衣褐色腰封,气息低沉却压迫极强为首的一个宽肩窄腰面容俊朗,正是四执库的掌司大监。
韩玉阶。
四执库执掌宫内刑罚,掌司大监虽有一双勾人的凤眼,连年低垂却也透着股摄人的寒气。
“妄议旁人是非,谣散流言,掌嘴二十。”
韩玉阶薄唇轻启,字字如冰。
“若有下次,便割了舌头再行发落。”
韩玉阶言出法随,旋即身后便响起女孩此起彼伏的哭叫,他充耳不闻径直向前,满脸肃杀之气。
前方不远就是御膳房的地界,早有人听到风声慌慌张张回去禀报。
“大监!大监!”
唐秋听见叫喊,迎着声音出来,见手下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跑得气都喘不匀。
“四执库的韩公公领着人朝咱们过来了!”
韩玉阶和他的四执库在皇宫中简直是阎罗王一般的存在,御膳房众人听了都不由得心底发寒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唐秋拧着眉心逡巡一周,问道:“你们当中哪个最近犯了宫规?提早说出来我也好遮掩些许。”
可众人面面相觑,却难言一二,似乎都不曾犯过什么错处。
唐秋倒是不傻。
沈大将军回朝了。
寂静许久的贵妃自然不肯再安生,想来岑南近日总往御膳房跑也是得了秦渊的授意,担忧自己在贵妃手中吃苦头。
还不等唐秋这边差人出去报信,御膳房已被四执库几十号人围住了进出的甬道。
韩玉阶长眉入鬓,唇瓣轻佻勾起。
“来人,给我搜。”
“韩玉阶!”
唐秋着一身孔雀蓝的官袍,小脸紧绷,自府门内步步逼来,生生将欲闯府门的四执库众人逼退。
“韩玉阶,你要做什么?”
他清楚韩玉阶不会无故登门,既然来必然做好了一个连环扣。
倘若搜宫则必被寻到蛛丝马迹,眼下还不知对方究竟布下了怎样的圈套,更是防无可防。
“我劝你最好让开路,不要为了别人的孽障枉送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