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险些给他气死,猛灌了半壶凉茶压惊。
日渐破晓,秦渊到底心疼唐秋折腾了整整一天,传了热水进来替他清洗身体。恪守宫规的婢女太监头也不敢抬,生怕瞧见了什么足以要命的辛秘。
秦渊试了试水温,一转头不见了刚才唯唯诺诺的唐秋。
寝宫不过方寸之地,眨眼的功夫还能给他上天不成?
秦渊揣着满肚子疑惑,视线在宫殿内扫了一圈。果不其然在书桌旁发现了一截乱晃的衣料,顺藤摸瓜抓住了藏在桌子下的唐公公。
“你这又是哪一出?”秦渊永远也想不通唐秋的脑回路。
唐秋慌慌张张的,像只小老鼠似的乱窜。
“不能、不能被旁人瞧见了……”
胆怯羞涩的模样惹得秦渊朗声笑开,把人从桌下拖出来丢进温热的水中。
唐秋欲做挣扎,被秦渊按住威胁。
“今后若是再给孤瞧见你钻了桌底,日后百官朝会你就给孤藏在御案底下。”
唐秋不解:“做什么?”
秦渊冷笑。
“给孤消火啊,中侍郎不是最擅长?”
唐秋听罢呼吸一窒,憋住一口气,咕噜噜地沉到了水底。
04栽赃
典仪司击响寰宸鼓,唤醒沉眠的整座宫殿。
秦渊也揉着额角自睡梦中苏醒,眼都不睁手便往身侧一探,不出意外只摸到一片冰冷的锦缎。
想来唐秋走了有一会。
“来人。”
他翻身坐起,习惯地唤来仆从。
这次进来的不再是那些低眉顺眼的小仆,而是容光焕发常年笑容满面的冯德清。
秦渊抬眼见是他,也不遮掩直问道。
“人什么时候走的?”
老太监替他撑开广袖龙袍,声音染着笑意:“半个时辰前。”
“说陛下睡得熟,不叫打扰您。”
秦渊闻言哼了一下,恐吓道:“不等孤的旨意就敢擅自离开,下次逮住定然叫他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您还是等等吧。”老太监看着两人长大,最知道两人的情谊,也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样的话,“小秋子出门的时候瞧着两条腿可不大利索,容他将养一段时日。”
秦渊默了片刻,只轻笑了下。
待穿着停当,这才又吩咐冯德清:“沈将军大胜回朝是举国同庆的事,由你主管给各宫各司都赐一份赏。”
老人精冯德清一点就通,秦渊这分明是想送些东西给唐秋,又不好直说,才搞出个大赐六宫。
“奴才明白。”他道。
话音未落,侍卫便在寝殿外禀报求见。
秦渊的贴身侍卫是一对孪生兄弟,岑北和岑南,兄长岑北稳重做事仔细,秦渊的要紧事多由他来办。
秦渊也从寝殿到了书房,岑北屈膝跪地,忙不迭禀报着外面递来的消息。
“沈将军的卫队已到了浑兆河,按其行军速度早则明日午后,迟不过后日辰时便可入京。”
秦渊合眸思索,手指轻轻叩在面前楠木桌面。
半晌他唤岑北起身,却并没有对此事多做评价,反而吩咐道:“大将军回朝贵妃难免骄横,她从前就爱找唐秋的麻烦,这些日子岑南多往御膳房走动,叫他机灵些。”
岑北沉声:“是。”
朝堂上波谲云诡人心叵测,秦渊压着书桌上的镇纸摩挲,目光瞥到空荡的桌下,想起昨晚那个笨蛋怯生生躲着的模样。
他叫了热水替唐秋洗身子,又三言两语把人羞得藏在水中不肯露头。
被挖出来,满身湿漉漉的活像只落了水的小狗。
眼瞳却永远明亮热忱,满登登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