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正对窗子的韩玉阶瞠目结舌。
发狂掀翻了整张小桌。
乱七八糟的事物噼啪砸了一地,深情相拥的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双双顿住动作。
韩玉阶目眦欲裂,勃然大怒。
“你说我为什么讨厌你!”
“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他这病是养不好了,每一天都有新的意外折磨着他的神经。
“我不、我不了!”唐秋忙把秦渊一把推开,表明心意,“我来找你晒太阳的。林太医说没有风的时候,晒一晒对骨头很好的。”
唐秋伤在背脊,虽然疼了些,但腿上还有些力气能够走动。
好不容易在秦渊搀扶下来到揽星阁,原指望着能给韩玉阶一个惊喜,同他一起晒太阳,回忆回忆小时候那些天真无邪的时光。
可这梦还没等做就被他一盘蜜饯给砸醒了,现下可怜兮兮地守在人家窗子前不知作何感想。
秦渊替他心酸又觉得好笑。
韩玉阶扶着床柱站起来,上下打量着唐秋,闷了一会才松口道:“那你在桃树下摆上软榻,再......放一壶银针雾松,放一碟云片糕吧。”
唐秋的眼睛瞬间亮了。
“好啊好啊。”
被赶走的小宦官返回来,按照韩玉阶的要求布置树下,心里却泛着嘀咕。
方才不是说不出门的么?
唐秋腿骨完好,被秦渊搀着还算能走。韩玉阶的两条腿都打上了夹板,动弹起来实在费劲。他正忧愁不知道该如何出门,沈危楼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门边上。
黑着一张脸走过来,在韩玉阶错愕的目光中弯腰搂住他。
“沈将军!”韩玉阶挥拳锤他健硕的肩膀,怒道,“你放开!”
“难道你要别人抱你出去?”沈危楼也是怒急,满身的醋味,“当着旁人的面是一套说辞,当着唐秋的面又是另一套说辞,他对你当真如此不同?”
“跟你有什么干系?”韩玉阶恼得很。
仅剩的一只手快把沈危楼的脸抓花,羞恼至极。
“你若是再闹!”沈危楼骤然低喝,“我就在外面亲你了。”
韩玉阶这才像是给捏住了七寸,神色怔愣,狭长的狐狸眼仿佛喷火,怒瞪着沈危楼却再没挣扎什么。
他被沈危楼安稳抱着,轻手轻脚放在了桃花树下的软榻上。
唐秋伤在背脊,只能趴着。瞧见韩玉阶躺在自己身边,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把宽松的衫子都晒热。
秦渊寡言少语站在一旁慢吞吞剥着栗子,韩玉阶闭目养神巴掌大的小尖脸像雪一样白。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身边,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
棕色的圆栗递过来,唐秋放在盘子里攒着。等到平整的小盘子底部被铺满,他笑眯眯地借花献佛推给边上的韩玉阶。
“奴儿,你吃不吃栗子呀?”
“不吃。”韩玉阶怒道,“你再叫那个鬼名字,等我撕烂了你那张嘴。”
唐秋臊眉耷眼地垂下头。
“对不起啦奴儿……”
也不知是真的蠢笨还是明知故犯,总归韩玉阶勃然大怒,愤然睁开双眼,正要逮个什么砸唐秋一身。
冷不防一阵寒意掠过周身。
秦渊正抱着肩膀靠在唐秋身后那棵桃树上,垂下眸子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韩玉阶把扬起的手放下了,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栗子啊我最喜欢吃了”
“那我、那我再给你剥一些。”唐秋欢快地变成一个小狗腿。
沈危楼地位比秦渊还低了些,秦渊还能靠近两个伤患,他就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会酸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