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给他脸上贴金。”沈摘星摇头笑了,“我哥哥他傲得很,就算是皇帝也不放在眼里,你多夸几句他要以为你心里有他的。”
“娘娘!”
韩玉阶真是要被兄妹两个来回气死,从太后手里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怕是撑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早年哥哥远征途径苗寨,顺手替当地的大祭司平了一场叛乱。”
“那祭祀送给他两只蛊虫,连我要都舍不得给听说前次在救唐秋的时候,他给了你一只?”
“那是情势危急。”韩玉阶正色摇头,指正道,“且将军视我做女子,怜一弱女子于危难中能说明什么?”
沈摘星有似乎懂了些什么。
若有所悟地点头。
“原来如此啊。”
“娘娘!”韩玉阶气得不行,用沙哑的嗓子送客,“奴才乏了,奴才要睡了。”
沈摘星挑挑眉,并无不可的瞧他一眼,却还是没走。
相顾无言,沈摘星蓦地问道。
“值得么?”
韩玉阶满头雾水:“您说什么?”
“我说你蛰伏在太后身边十载光阴,受尽侮辱谩骂不被理解,最终只能得此一回作为,便成无用之棋,值得么?”沈摘星问道。
“值得。”韩玉阶笃定道。
“为什么?为了唐秋?”她仍是不解,“我一直想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太监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和秦渊为他以命相搏?”
韩玉阶抬眼望着他。
“您是金尊玉贵从小明珠碧玉,自然没见过黑暗。”
“倘若深渊泥沼中开出一朵纯白的花来,深陷泥沼的人怎么舍得让它凋零?”
“我原本想着要将它牢牢抓在手里,可后来有人把它摘了下去我又想抢回来,却看见,那个人能带它照耀阳光。”
他语义含糊,沈摘星却是第一次听见人说这些。
似懂非懂,隐约明白。
她点点头,将一盏果糖放在药膏边上,轻声道:“你现在,也在阳光下面。”
日头很快升起来。
春日的暖光洒满摘星阁宽阔的院子,沈摘星是个闲不住的姑娘。即便在宫里自己也开辟田地栽了些许植株。
桃花樱花都是刚开的时节,枝上花苞和大片的花瓣交错盛放,花香沁人心脾。
小宦进门替韩玉阶打开门窗透透气,正对着窗外那几树漂亮的花。韩玉阶一时晃神,有些挪不开眼,那小宦也有眼色,当即笑着问。
“韩大监可要奴才帮您在外面摆上榻子?今日天气不错,是赏景的好时候。”
韩玉阶眷恋窗外漂亮的春光。
或许是因为心境变了,遮挡在头上的乌云渐次散去,从此得见都是碧蓝的长空,因而见什么都万分欣喜。
“不必了。”
他知道自己住在沈摘星的宫里,多有不便的地方,还是回绝了小宦的好意。
那小宦乖巧地应声,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只是人影还没散近,敞开的窗子冒出半截发髻,在窗下鬼鬼祟祟晃动着。
韩玉阶瞧着眼晕,还当是沈危楼那个混账又来讨嫌,左右寻摸终是掀翻了一盏子蜜饯隔空甩了出去。
“滚开。”
“呜啊......”窗外人仰马翻,飞快地传来一声可怜的悲鸣。
韩玉阶听得那是唐秋的声音,慌忙撑着身子想走到窗边瞧瞧,奈何这具身体伤痕累累,靠着床柱坐起来已经是极大的不易。
唐秋背上全是伤,穿着秦渊宽大的衣裳才避免剐蹭生疼。
他扒着韩玉阶的窗子准备给他个惊喜,谁料反遭了暗算。一盘子蜜饯从里面甩出来,同一把坚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