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沈危楼瞳孔微微放大。
他无法否认,这的确是他最初看待韩玉阶的想法。身为宦官,能与自己欢好一时,难道对他不是恩赐?
等到将来送他出府,也会给上一大笔银钱,任他潇洒快活。
难道不已经宽宏大度?
“现在不是了。”沈危楼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不敢去看韩玉阶的双眼,躲避着对方的视线,强行争辩道,“现在......你是皇帝的恩人......”
韩玉阶的拳头捏紧,搁在床上颤抖着。
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那还多谢将军的恩赏,只不过奴才贱命一条,用不着您另眼相看。”
“奴才还是烂在这宫墙里吧。”
“韩玉阶!”他拔高音量,怒吼道,“你怎的就如此......”
“将军本就看不上奴才,何必为难自己呢?韩玉阶已经做了主子的奴才,可也不甘心去做旁人摇尾乞怜的狗。”他轻蔑地说着,“以后也不脏您的眼睛。”
“我不是......”
沈危楼的辩解苍白无力,他所有的说辞,都只会把事情越描越黑。
因为韩玉阶知道的一切本就是事实。
他沈危楼原就是瞧不上韩玉阶的,觉着他轻佻浪荡觉得他自甘下贱,只不过经了这一遭,沈将军才看清。
原来韩玉阶心思深沉忍辱负重。即便身有残缺,倒的的确确是个可敬之人。
“你好好休息。”沈危楼没了话,懊丧地告退。
“那药是专祛疤痕的,记得用。”
沈将军边说边走,到了门边韩玉阶依旧一言不发,头也不抬,丝毫没有挽留的意图。
他心里不舒服,可多说多错,再也不敢随意挑什么话题。
终究还是卡在门边上,远远望着韩玉阶,轻声道。
“纵然是留了疤......也是极漂亮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大将军说完这句话,慌张地关上门,夹着尾巴一溜烟地没了踪影。
他合门在外,仰望长空。
见夜色堪堪过去,天边泛起鱼肚白。
揽星阁桃花清香,缭绕心田。
他一颗心动若擂鼓,轰鸣不已。
沈摘星领着着宫女过来,盘子里端着浓黑的汤药。瞧见她兄长站在此处,回首示意下人将药端给沈危楼。
却被身为楼连连推拒。
“他不太想看见我。”
“也是。”沈摘星浅浅笑了笑,“百官都瞧不上宫里这些宦官,可没哪个动不动就到眼前来骂人家一顿。”
沈危楼难堪地扭过头,开始甩锅。
“你怎么也不知提点我?”
“我为何要提点你?”沈摘星实则还不知道她兄长内里那些勾当,只当是在她宫中多是女子不便照料韩玉阶,自家兄长才挺身而出的。
“你同韩大监又没什么交集,他不喜欢见你,往后你避开他就是。”沈摘星搞不懂,“你不招惹他,韩大监也不是个主动招惹的性子。”
“我同你说不清楚。”
沈危楼烦躁不已,踢着脚边两块碎石,让开门口。
“快点送药去吧。”
沈摘星一头雾水,亲自端起托盘示意众人在门外等候,她兄长一脸愁容挠着头,也缓缓地走开。
可等到她推门而入,一眼瞧见床头矮几上那水沉木的小盒子,忽然便觉得自己什么都了然。
韩玉阶对沈摘星还算恭顺,主动用完好的手去接药碗,毫不迟疑地一饮而尽。
那汤药苦涩,一路上仆人端着沈摘星都被熏得头疼。
可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