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的心跟着颤了两颤。
还是难逃法网。
假山后的池子里传来男人低沉愠怒的声音:“什么人?”
果然是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的沈危楼沈大将军。
唐秋自知行迹败露,一不做二不休,起身就逃。
却听见身后有人起身出水,零落的水声不绝于耳,声声催命。
唐秋头也不回,夺路狂奔。
以他的脚程根本不是沈危楼的对手。可是等他气喘吁吁逃到有卫兵经过的宫门前时,身后并没有沈危楼的影子。
或许是因为他没穿衣服,不好来抓自己吧。
唐秋这样自我安慰着。
最好……最好沈大将军根本就不要认出他的身份,免得日后太过尴尬。
然而唐秋所期望的一切终究只是空想,事实上在他起身狂奔的那一刻,身影从假山后露出一段。
彼时韩玉阶全身赤裸,被沈危楼钳制着困在水中。
他不善水性,只有紧紧攀附着沈危楼才得一丝安心。脱力的双腿虚虚搭在沈危楼紧实有力的腰上,已经被对方无度的索取透支了全部的力气,视线也变得模糊。
可是在唐秋起身逃命的那一瞬,他还是精准地认出了唐秋的背影。
沈危楼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欲火转做怒火,脱了身上半湿的衫子罩在韩玉阶身上。对自己的脸面浑不在意,毫无芥蒂地赤身从没过小腿的温泉中站了起来。
那人匆匆逃了,脚步声满是惊慌。
沈危楼转身欲追,却不妨韩玉阶兀然撑着假山壁猛地站起身。
他只有站起一次的力量,毫不犹豫地扑倒在沈危楼身上。
沈将军长发半湿,身上散发着雄性强烈的侵占欲。
他扣住韩玉阶的后脑,在月下审视那双狭长迷茫的眼眸:“不想我捉到他?”
“你韩大监的名声还要不要?”
韩玉阶声音沙哑,慵懒地靠住沈危楼。
“他听到的只有你沈大将军的声音,要丢人也是你自己丢人。”
“可他捡了你的衣裳。”沈危楼反唇相讥,“四执库的制式,里衬是白狐裘,整个宫里也只有这一件。”
“韩大监,你同我划清界限无疑是痴心妄想。”
“怎么?”他抚过对方垂落的湿发,轻声问,“还不要我去追么?”
韩玉阶避而不答,仿若无骨的菟丝子攀附在沈危楼高壮的身躯上。
不久前还浑身抗拒,被捆住双手生生绑来此地,一眨眼间媚眼如钩,肌肤相亲毫无芥蒂,堪称用尽浑身解数在勾引。
他不想沈危楼抓到那人。
甚至不惜以交付身体为代价。
“是唐秋吧。”沈危楼猜出了韩玉阶阻挡的用意,不知为何心中陡生不快,研磨锋利的犬齿在韩玉阶颈侧,毫不犹豫地合齿咬下。
“你对他,还真是特别啊”
韩玉阶难以自持地发抖欲逃,却被犬齿死死钉住,成为困服对方身下的雌兽。
唐秋慌不择路地逃了太远,与御膳房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
待他心有余悸地逃回御膳房,竟意外发现自己的房间点亮了火烛,窗纸上透出一个男人黑色的剪影。
唐秋停顿了脚步。
他以为这样肆无忌惮的人只有秦渊,可秦渊的影子他十分熟悉,绝不是如此。
如是疑惑着,他还是轻轻推开了房门。
那窗前的人松松垮垮披着一件不合身的长袍,颈侧印着一个还在渗血的齿痕,满身都透着慵懒。
“玉、玉阶,你怎么来了?”
凭心而论,唐秋是很想和韩玉阶重修旧好的,却也不能是这样尴尬的时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