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颊柔软而冰凉,触感有如一块绝世的美玉。

动人的柔软。

若沈盈息只是沈府家主,她会愿意成全上官慜之的执念。

少年慕艾,彼此成全的初恋。

但是她不是。

“慜之。”

她甫一出声,上官慜之便握住了她的手,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手心,乖顺而哀怜。

“息息,我只是想跟着你,今日明天睁眼,能看见你,就够了,我真的别无他求。”

沈盈息略微笑了下,“慜之,不可。”

上官慜之的身子霎时间有些颤,他惶然抬眼,看见的只是沈盈息平静而淡漠的目光。

“为何不可……”

沈盈息没说话,她抬眼看向南方正中天,南天中,太岁星旁红光闪耀,光纹有如赤鸟,这是改天换地之像。

凡人看不见,但作为修士,上官慜之和她所见的必是同一幅景象。

沈盈息将手抽回,剑光凌起,照亮了她的眉眼。

剑光之中,她凛然如神。

上官慜之无力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盯着她,唇色尽失,“我一定是做错什么事了,我又做错事了,息息,我什么时候又让你失望了,对不对?”

沈盈息抚了抚他的眉心,“并未。”

指尖白光闪没,上官慜之眼皮沉重,无力自持,但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眼角清泪滑落,声若呓语:“会去找你的,永远……”

沈盈息将上官慜之交给蒋事珖,对后者颔首,“托你照顾。”

蒋事珖抿唇,“万事保重。”

沈盈息微笑,“自然。”

剑光闪过,宫门处已无素青身影。

……

沈盈息来到了魔殿。

剑光落下的刹那,周遭魔阵乍起,一顶巨大阵法将她死死包围。

她淡定未语,持剑在立。

阵内很快起了一阵黑红阴雾,阴雾散去,一道修长的红衣身影显现出来。

金鞭垂地,薄银面具,正是季谨。

沈盈息扫了他一眼,发现不对,“天道还在你身上?”

天道已然虚弱至极,气息虽存,但很淡薄。

季谨盯着她,似乎在确认什么,而后扯唇道:“当然。这么好的机缘,我不囚住祂吸血,你今日怎么会再来?”

按理说,天道不该被魔修囚禁,但祂既然已经生出私情,便是彻底失格,原先天道的力量已在慢慢消逝。

天道本身自察觉到自己的势弱,所以才急不可耐地入世来,抢夺季谨的身体,以便和沈盈息同归于尽。

祂本以为打算成功了。

沈盈息当日与祂死战,末了的确濒死,灵府破碎坠落凡间,循照常理,她必死无疑。

但叵耐沈盈息修行千年,不知淌过多少险境,灵府亦碎过不知多少次。

少一次劫难,都成活不了她今日的归来。

人定胜天。

沈盈息持剑,剑尖直指季谨面首。

季谨望着她,过了最初的怔忪后,长睫眨动,眼睫的颜色微微加深,似是濡湿了一般。

他笑道:“沈盈息,你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沈盈息手腕翻转,剑光寒冷,直刺季谨右眸而去。

季谨侧身躲过,而后垂眸冷笑,“对待故人,也是越发冷漠无情了。”

说罢,金鞭迎剑而起,风雷之声爆裂炸空,裹挟着森森黑雾,杀意逼人。

寒剑绞住金鞭的刹那,天云变换,原先的晴天霎时间阴云密布,阴天漠漠,时有紫电雷光游龙般于云层中闪出。

“铮”

令人胆寒的铁兵碰撞之声,柔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