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唇齿到喉道,乃至整张皮肉包裹下的空虚灵魂,都感到一种深而厚的苦意。

便是满汉全席也有吃尽的一日,何况这只小小的馒头。

望着空了的手心,心底的慌*七*七*整*理乱再次像开闸的洪流般,漫过心房,如有实感地浸到颈项处,窒息一般的心慌。

谁能说得清这般感受。

明穆从小没受过教习,听见最多的是宫人们对他嫌恶的声音。

他试图从这些湿淋淋沾满泥水的字眼里挑拣出一两个干净的,终于在泥涂里找到时,却发现自己缺乏将它们组合成得体言辞的能力。

一股深深的绝望像饥饿般在体内咆哮,咆哮带起的余波震得他胃中倒着苦意,似乎也在痉挛抽动。

“明穆?”

少女的声音在靠近,他不敢转过身去。

她于是走到他眼前,如初见时一般,俯身看他,并伸出一只玉白透红的手掌在他眼下挥了挥:“欸。”

他没躲开,从低深的灰暗里抬起血红的一双眸子,直直地望向了她。

“……怎么又哭了,”她笑着直起身,声音轻如棉絮,蒙住他冰冷的心间。

“仙人……”

明穆嘶哑地唤道。

她笑了下,“我真不是仙人,你可以唤我的名字,我是沈盈息。”

沈盈息

青空里有一阵透明泛蓝的微风旋转而上,带着少年一生听见过的最美好的声音,浮上空中,浮到云间,浮成那轮璀璨的悬日,永远地照亮着他的心房。

自此以后,离开这个名字,忘却这段少年奇缘,他的人生再也不完整。

这便是他们的初见。

……

“仙人叫什么?”沈盈息撑着椅子扶手,清润的黑眸好奇地望着他,“你怎么突然停下了?”

明穆抚了抚眼前锦带,深红的唇瓣微勾:“盈息,你会知道的。”

沈盈息:“我怎么会知道?”

修真界这么多修士,哪里打听的过来。

这个故事听起来有点熟悉,可见修真界也不过是个戏台子,戏折子演来演去,也还就这么回事。

这位故事里的同仁必定是初修道不久,待她真插手凡人命数被天雷劈的时候,便知晓仙凡有别究竟别在哪里。

“这是今日的故事,”男人温和道,丰容雍雅,从容不迫,“明天可以继续。”

沈盈息撇了下唇,便坐起身子,“穆叔,你的求而不得,难道说是求成全自己的少年仙缘?”

明穆微微抿唇,竟露出个少年般安静内敛的笑:“是再续前缘。”

而成不成仙,于他无所谓。

“真是一大堆的官话,”少女想了想,又道:“你的眼睛真是红的么,能给我看看嘛?”

明穆但笑不语。

沈盈息耸肩,“成吧,这是你的秘密。我知道,你们京城里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盈息有么?”明穆轻声道,“明穆可以听吗?”

少女皱眉,转而奇异一笑:“穆叔,你别这样讲话,怪渗人的。”

他怔了下,表情显出无奈:“讲了什么话?”

她凑近,猝不及防地抚过他细滑丰润的脸颊,动作略带轻挑,有些纨绔的余韵。

沈盈息却不管男人刹那的怔忪,收了手,笑着起身:“穆叔,您这脸皮虽细嫩光滑,但毕竟年纪都快翻我一轮了。还对小辈自称明穆呢,咱可不平辈,别酸啦,穆、叔。”

说罢,她径自离去了,背影毫不留恋,即便方才还央求过他的继续。

待少女离去,空静的房中再次响起一道幽魅的男声:“啊仙人”

留微理语调曲折,宛转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