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慜之因为皮肤白,颜色会更红些。

她不是羞赧于见到肃安赤着的上身,却为与他精悍外表完全不符的娇粉而感到一丝莫名的吃惊。

少女的轻咳声在寂静的黄昏里格外清晰。

铁匠抬眉,看见了岸边林里背对他站着的少女。

漆黑的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有限的缝隙里所露出的两只红眸也并没什么情绪。

他盯着少女的背影一秒,而后收回目光,继而撩着冰凉的溪水净身。

溪面并不宽阔,甚而没有他肩宽,男人一双结实有力的长腿站在溪中,宛若自成一堵隔断的墙,将汩汩流动的小溪硬生生阻成了两截,连溪流声也是断节的。

沈盈息听着那时而流畅时而阻断的溪流声,眼前浮现出男人月光下冰冷的黑铁面具。

她转回去,果然看见肃安无波无澜地擦着上身。

他并不在意她的观看,洗完胸膛,又抬起头擦洗脖颈。

那双紧实粗壮的手臂不用力也刻着很明显的青筋,青筋像一条条细小的青蛇一样,从手背游上了他的脖颈。

骨节分明的大手从脖前擦至脖后,泛着红的指骨重重擦过脖颈跳动有力的青筋。

他身子上就没有一处是孱弱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成熟男性的强悍精力。

隔着面具,看不见男人的五官,但抬头时露出的下颚线很凌厉清晰,很干净,没有胡须鬓髯,透着股额外的肃杀利落。

他们在营中为将为官的人,似乎从不蓄须。

上官慜之是如此,肃安亦是如此。

沈盈息没见过几个炼器宗修士,印象里炼器宗修士与寻常修士并无不同,没有像肃安一样精壮至此的。

或许这也是他能成为一方大能的优势。

沈盈息抿唇,在肃安踩着溪岸上来的刹那,道:“我要打一把好剑。”

男人步子微顿,湿透的衣裳映出他结实的腿部肌肉,他漠然不觉地看了她一眼:“换。”

沈盈息扭过头,不再直观地看着他,红唇张启:“五十两金,铸一柄最好的剑,你可做得到?”

铁匠掣起地上的干衣,穿好后,隔着一张黑铁看向少女:“定金十两。”

“我,”沈盈息顿住,“我是漫步至此,身上并没带金银。你今天见过我,知道我住哪儿,你要么跟我现在回去取,要么明日?”

肃安定定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少女似乎有些苦恼,咬了咬下唇,细白如玉的牙齿含着花瓣一样含着下唇,思量半晌,方有些败退道:“知道了,你住哪儿,我明日让阿仓去送定金。”

铁匠的红眸又静又冷,隔着月光和黑铁看着她,“你来。”

他只这样说,而后便转身离去。

他似乎并不担心她找不到他的铺子,也不顾虑惹她生气而失了这桩大生意。

男人的背影逐渐远去。

沈盈息发现他没回林中的家,而是朝铁铺的方向走去了。

她原地顿了会儿,才在夜枭的咕嘎声里走上归路。

第054章 第 54 章

第54章

沈盈息的第一把本命剑是自己做的。

雷击过的桃木, 菜刀三除两刨,劈出个剑的模样。

此后四百余年, 都是这柄粗陋的长剑伴着她上山入海、斩妖除魔。

她对器具的要求并不高, 自己做与行家做没区别,只要用得顺手就好。

肃安既是日后的炼器宗大能,铸的剑想必不差。

沈盈息走回院中, 正见阿仓脸色很冷地逼问着纪和致,近卫横剑在大夫颈项边,剑锋将大夫的脖子抿出细细的血线。

纪和致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