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沈息对上官慜之本性的宽容, 甚至说,是纵容。

纪大夫厌烦地啧了一声, “你想干什么?”

上官慜之主动唤住他,自然不是无缘无故。

单为嘲讽太掉价了,而上官慜之不做掉价的事。

“教我认穴位。”少年理所应当道。

他好像完全没想过会被拒绝的可能,似乎也没意识到对面这个大夫对他,也没有所谓的医者仁心。

纪和致冷淡地瞥了眼少年,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息息喜欢。”

身后的少年不急不缓地吐出几个字,音量不算高,但如把重锤般砸停了前行的步子。

纪和致仍旧背对着少年,“何意?”

上官慜之的声音一下柔和了起来,一提及沈息,他疯癫的模样便平缓安静,甚而能看出几丝羞赧。

这份心动和羞涩的喜悦不为任何外界事务所影响,即便站在他面前的是情敌、是仇敌。

“我要更多地取悦息息,可我对女子很陌生,你教我。”上官慜之说这些话时,像是在说自己今天吃了饭一样平淡。

他并不感到丢脸难堪,甚而有些隐隐的骄傲和满足,“能让息息舒服的地方在哪里,我该使用的力度如何,你必须告诉我。”

……

纪和致脸上浮出荒谬的神情。

他转过身去,当头看见少年脸上自满的笑意。

“我凭什么必须”

上官慜之耸肩,啧地一声打断了男人。

少年脸上的笑由此转为不怀好意:“欸,没办法咯。你是息息的朋友嘛,你不希望她快乐的话,我今晚就告诉她,我看大家还是不要来往了……”

“住嘴!”

纪大夫猛地打断了少年。

素来温润柔和的俊脸终于露出了阴沉的怒意,眉眼森森,气势逼人。

上官慜之不以为意,他摊了摊手,试图安抚:“你要是教呢,我就趁着息息开心的时候提你一嘴。要是不教呢,我这个好夫君只能慢慢探索了。可怜我们息息乖乖,要受累和我一起慢慢……”

“……我教。”

“这就对啦~”上官慜之伸了个懒腰,瞥了眼攥拳静立的男人,脸上绽出个恶劣的笑容:“纪和致,你确实是自作自受,你说你当初要是喜欢息息,现在或许就没我了。”

“我呢,早死了。”

纪和致快把拳头捏碎了,手背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筋脉里的血奔涌如怒涛。

总不算完。

上官慜之看了眼愈压抑愈显冷寂的纪和致,又凉声道:“纪大夫,你呢,你现在什么滋味,后悔、难受、生不如死?”

少年忽地又笑了声,“不能是贼心不改吧,息息说过的,你纪大夫,可是君子呢~~”

“呵,”处于极致压抑中的青年,触底反弹一般,紧绷的身子忽松,接着低笑一声。

他倏地放开攥得指骨青白的手掌,抬起阴沉的眉眼,定定地看了少年几秒,表情骤缓,甚而称得上温和:“你很得意吧,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很开心、满足、甚至感到了安全,是吗?”

上官慜之的笑陡然消失。

他冷冷地回看着青年,不发一言。

纪和致微微笑:“如果你们的感情真的坚不可摧,你为什么要向所有人炫耀?”

“你还是这么虚弱,可怜虫。”

“我不可怜!”上官慜之猛地冲上来,用尽全力朝着笑面虎的脸上挥了一拳,少年的怒吼声击碎沉寂的夜晚,“息息不可能不喜欢我!!”

唇中的血腥味泛开,纪和致一把攥住少年的手腕,挡下他的拳头。

纪大夫看着文静,力气着实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