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多思了这两三秒,少年的眸子就耷拉了下来,上官慜之委顿地站到身后去,嗓音低落:“息息想多了,我只是以为息息会夸我呢。”

沈盈息感受到少年的失落,也自疑虑了下,许是她多想了。

她扯了下上官慜之的袖子,安抚道:“好啦,知道你好,不然我把椅子让给你坐。”

“哪儿用得着委屈息息,”少女背对少年,是以在场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看见她背后的少年狡狯而笑。

下一瞬,沈盈息只感到一阵视线错乱,再回神,她已然安安稳稳坐在了上官慜之的怀里。

“……”

院声霎静,还有些冷。

沈盈息摸清楚状况,又羞又恼,她用力拍打了下腰间的铁手,低喝道:“上官慜之,这成什么样?!”

上官慜之委屈出声:“什么样嘛,我们本分人家的夫妻都这样亲近的,在场也没有外人嘛,他们兴许还高兴瞧见我们亲近呢。”

究竟本分人家会不会这样亲近,沈盈息不知道。

不过在场的人除了上官慜之,也没见一个喜形于色的。

阿仓扶剑的手用力到泛白了,纪大夫的脸色也跟这初秋的风一样,又凉又冷了。

沈盈息欲要起身,上官慜之忽地凑近她耳后,软声道:“息息乖乖,你说好赏我的呢?”

好,原来是这么个赏法。

少女秀致的脸庞上迅速划过一丝无奈,她不再露出抗拒,放弃地倒进少年怀里,索性享受起上官慜之宽怀胸膛的包围了。

纪和致看了两秒,脸上的冷意紧接散去,他带上公式化的温润笑容,从善如流地坐在了这对少年夫妻的对面。

“息息……”青年的视线凝着对面少女,顿了顿,道:“收到我今日的帖子了吗?莲子藕节都是上品,息息现在用些?”

沈盈息脸有些红,她扭脸,避开纪和致如炬目光,咳了声道:“现、现下有吗?”

纪和致放在桌沿上的长指蜷了蜷,他微微笑道:“早在火上煨着,我去拿给你。”

沈盈息颤了下足尖,扭头迅速瞪了眼上官慜之,后者无辜地回望她,好似什么都没做。

沈盈息于是咬牙,含混地答复过纪和致:“麻烦了。”

白衣俊秀的青年微笑依旧,他雅致起身,站起来的视角里,少女红润的脸更一览无余,他手指屈起,想就此伸出替她整理好鬓角略微湿润的发丝。

不过他还是转身,温和地道:“近来耳室添了许多新药,也制了许多金疮散,息息去取些吗?”

沈盈息抿唇,“好。”

上官慜之跟在她颈后,对纪和致笑道:“多谢了,纪大夫。”

纪和致的笑眼对上少年,忽地淡漠下去,他冷淡道:“是给息息备的。”

少年咧唇,“那不更得谢谢了,欸,纪大夫今年而立了吧,瞧着这样年长,我和息息都还年少,现在该唤你纪兄,还是纪叔?”

沈盈息闻言,当即瞪圆黑眸,“上官慜之,你别瞎说!”

这个上官慜之,敢情那么听她话不背后说人,是为了攒着到正主面前开大。

就说为什么以往巴不得痴缠她,恨不得两个人腻成一个人的他,今天突然主动要求来药铺。

果然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纪和致闻言,不在意地一笑,“没事,息息,上官公子是年轻。”

他说罢,清正的眸子里竟而泛起一丝诡谲。

只是那丝异色消失得太快,什么都没看清呢,纪大夫就又恢复成了稳重温和的模样,出声清润,像个长者般言辞温善:“太年轻,便容易糊涂,彼时心爱至深,届时新鲜劲一过,就易腻烦。”

“世情如此,往往是好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