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成功了啊,那些姑娘们告诉他,只要他学会这个?妆容,他们夫妻一辈子都会恩爱两不疑。

会不会、会不会今日其实是子濯在同他开玩笑?

这个?念头几乎一出现,便?深深扎根在了男人的脑海中。

他太想逃避了,以至于这般狼狈而凄厉地于敌人面前露出自己所有破绽。

“娘子,”魏烈的声音带着几分干涩的意味,他眼睛红彤彤的,那般高壮的身?形竟佝偻了几分,近乎惶措:“你方才说的话,是玩笑话罢?”

可他注定问错了人。

因为江让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嘴唇微微弯起,嗓音温冷道:“魏烈,别再挣扎了。若你愿归顺朝堂,本?官自会为你留一条生?路。”

魏烈的眼眶彻底红了,他蠕动着唇,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其实他不是一点没猜到?,毕竟江让那般聪慧至极、仿若天仙下凡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看上他这般的粗莽草夫呢?

他只是一直不肯相?信,一直将?自己的双耳、双眼捂住,当做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自欺欺人罢了。

他太想要江让的爱了,以至于,这样的爱,低微钝痛到?要将?他自己也割伤。

周围的惨呼声愈发刺耳,魏烈狠狠抹了一把脸,心间的痛意甚至比从前被对手割开肚皮、险些将?肠子掏出来?的痛苦还要更加深刻。

魏烈深呼吸一口气,身?边始终维护他的司仪老匪已然?被砍伤了几刀,却依然?嘶吼着应敌,直到?此刻,魏烈才终于记起来?,他原本?是个?多么有血性的人。

喜欢,就该去抢。

他都这么喜欢江让了,那就该将?那人彻彻底底锁在自己的榻上,从此以后,让他再不得离开他半步。

乞求和示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魏烈冷冷地一刀捅穿一个?官兵,他已然?被血液溅成半个?血人了,男人周身?的戾气愈来?愈重,周围甚至无人再敢接近他分毫。

“兄弟们,”粗莽的男人将?自己刀刃上的尸首随意丢开,咧唇笑了笑道:“且撑住,事发开始,我?便?没见到?寨子里那几个?滑头,料想,咱们山下的护卫队应当已经?收到?信号了。”

果不其然?,不待他说完,聚义堂外的声响动静愈发大了起来?。

局势似乎一瞬间逆转了过来?。

只是,魏烈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当初训练的护卫队,说到?底也不是正规军,即便?耗费了心血,也无法做到?以一敌十。

可眼下,这攻入聚义堂、穿着简朴布衣的护卫队一个?两个?不仅训练有素、十分配合,竟还格外强势能打。

而更加不对劲的地方是,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是驱逐官兵,而是

刺杀江让!

想到?此,魏烈整个?人悚然?一惊,可他虽武力高强,但被数个?官兵缠打,到?底无法都脱不开身?。

而他能察觉到?的事,陈彦书自然?也发觉了。

可两人实在与江让距离过远,一时?间被尸身?与人海阻隔,竟然?赶不及对方身?边。

于是,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些古怪出现的第三方势力阴毒将?男人逼至窗边。

渡生?寨位于悬崖峭壁的边际,若是从此地跌下,必然?再无生?机的可能。

而此时?,手持长剑、乌发披散、面颊多了一道血痕的江让拼死抵抗住齐齐朝自己刺来?的三剑。

江让万万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竟没算到?,有人欲图行刺于他。

不过此事也实在不属意外,沉浮朝堂多年,他得罪的人,只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