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顿时没吭声,显然铺天盖地的新闻她也颇有耳闻。
一旁的阿爸死死皱着眉头,语调古板道:“我们晓得,但你哥那不是活该吗?开车都?能出事,是他?自己没本事!”
江让用力地抠挖自己的手指,苍白的脸颊鬼幽幽的,看上?去怪异无比。
他?嘶哑道:“阿爸、阿妈,你们应该不知道吧,跟我在一起的,不止是段玉成,还有他?的弟弟。”
阿爸阿妈一瞬间面色僵硬,阿妈有些颤抖地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江让漆黑的眸子静静看着母亲,突然轻笑一声,轻描淡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们两个一起玩过我啊。”
“我不肯,他?们就逼我。”
阿妈突然受不住地尖叫了一声,她双眸通红,哆嗦道:“真的吗?让宝,你是说真的吗?!畜生、那两个畜生......”
江让轻声道:“哥哥知道了这件事,才会开车去撞他?们。”
他?越说,声音就愈发微弱,像是得了绝症的患者,神情衰弱,连脊背都?再无法直起来。
阿妈抹了抹眼角的泪,嘶哑道:“.......我们走,让宝,不怕,我们现在就走,大不了不待在京市了,咱们去别的地方?上?学,俺们不稀罕这儿!”
江让慢慢摇头:“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从踏入段家开始,他?便早已深陷泥沼。
那些盯着他?的眼睛,永远不可能闭合上?。
没人能帮他?的。
可他?不甘心啊。
哥哥的一条命、他?的理想抱负、前途光明的学业.......
江让垂着眼,稍长的刘海掩住他?森冷的眼球,他?近乎恨意的想,既然他?逃不掉,那就都?别想好过。
但他?不想再牵扯其他?人进来了。
第三日?,江争下葬后,阿爸阿妈就回了乡。
段家兄弟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他?们呆不习惯。
盯着江家父母的人到了车站,看着人上?车便也就离开了,所以?,他?们丝毫不清楚,阿爸阿妈根本没有回乡。
江争头七的那天,江让还是回了那间地下室。
便是回来这一日?,段玉成都?十分不放心,好在自江家父母来过一趟后,江让的精神状态确实好了很多。
这段时间,段玉成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他?不再阻止段文哲靠近少年,这对?双胞胎像极了两条妄图讨主人欢心的哈巴狗,对?于?江让的话处处不敢忤逆。
少年并没有给他?们什么好脸色,但越是这样,他?们便越是讨好、不敢再多加逼迫。
江让挽起袖子,将逼仄的地下室好好清理了一遍。
坏掉的小?彩灯被他?换上?了新灯泡、被褥晒得蓬松绵软,连江争曾经穿的围裙都?他?洗的干干净净。
许多个瞬间,江让总觉得,好像一转身,哥哥仍在他?身畔,从未远去。
他?们生活在一起二十年,是从未分开的二十年,是近乎将对?方?刻入骨血的二十年。
约莫到了傍晚时分,江让捻了一碗香灰,在门槛边撒了一层厚厚的香灰。
头七夜又叫回煞夜,传闻中?,人死后的第七天,亡魂可能会变成各种小?动?物回家探望,有时则是以?本体归来,如果见到家人仍旧保持平静,亡魂便能不留遗憾地安心离开。
要判断亡魂是否回来过,便要在家中?门窗边撒上?香灰。第二日?的清晨,通过检查是否有脚印、痕迹,推断亡魂是否回来过。
江让今天的精神一直都?很亢奋,他?总是控制不住地盯着门口?的香灰,但到底精神不济,约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