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命令,蕴含着即将喷发的雷霆之怒。
“喏!”紫绡和苏茉儿无需多言,心领神会,尤其是紫绡待到护送木苔几人回到慈宁宫后,这才走到偏僻的一角,用袖中暗藏的骨哨吹出一声极轻微、如同鸟雀啁啾的短促哨音。
哨音刚落,两个原本在廊下角落里,看似专心致志侍弄几盆兰草的粗使太监模样的人(实则是妇幼会精心培养的暗卫“蛛网”成员),立刻放下手中工具,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紫绡面前,躬身待命。
紫绡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传令‘蛛网’甲组:半个时辰内,盘查所有今日辰时后靠近药圃区域者,无论身份宫女、太监、侍卫、杂役、乃至送菜送水的,一个不漏。重点查随身携带奇香物件者着香囊、香袋、熏过香的帕子、乃至衣物上残留的异常气味,凡有可疑,即刻暗报,不得惊动!”
“另传令‘蛛网’乙组:即刻带‘灵犀’去暖棚周遭十丈内,重点废弃耳房、花匠休息的杂院角落、堆放烂泥药盆的后墙根细细嗅辨。务必找出那缕混杂草木灰烬与劣质麝香的残留气息来源路径,一丝痕迹也不许放过!”她将那缕极其特殊、令人作呕的混合香型特征精确描述出来,甚至模拟了其中刺鼻的合成感。
“传令宫门司暗桩:严查今日所有从东小门、西角门出入人员记录,尤其关注携带包裹、或行色匆匆者,若有与药圃、司苑局相关人等离宫,即刻上报。”
两名暗卫眼神锐利,毫无表情,只以极轻微的动作颔首领命,随即又如轻烟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廊道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慈宁宫内,木苔目光落在面色微白、带着迷茫与一丝不易察觉恐惧的孟古青身上。
她伸出手,温暖的手掌轻轻落在孟古青微凉的脸颊上,眼神恢复了之前教导她辨识“磺胺”时的郑重与深邃,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怕了?”木苔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如同母亲安抚受惊的幼崽。
孟古青咬着下唇,草原儿女的倔强让她本能地摇头,声音却因紧张而有些发紧:“没……就是……”
“就是没想到追求这星火之光的路上,还有藏在暗处的眼睛和鼻子?还有这等见不得光的鬼祟伎俩?”木苔替她说了下去,嘴角勾起一丝冷冽又无畏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睥睨一切的霸气,“青儿,记住我今日的话:真正珍贵的光芒,永远不可能只在温室中安然绽放,黑暗,往往源于畏惧光明者的本能阻挠。”
“他们嗅到了威胁,嗅到了足以颠覆他们阴暗世界的星火,才会按捺不住,探头露尾。这是好事,证明我们的方向没有错,证明这‘磺胺’,真正戳中了某些魑魅魍魉的痛处!”她的话语如同一柄千钧重锤,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瞬间砸碎了孟古青心中刚刚升腾起的畏惧阴霾。
“既然他们按捺不住,露了踪迹,那正好!”木苔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出鞘的绝世刀锋,寒光四射。
木苔的态度,如同点燃了引信,瞬间引爆了孟古青胸腔中翻涌的情绪,娇蛮格格的傲气、草原血脉中的悍勇、以及对那点“磺胺”刚刚萌生的守护之心,被彻底点燃,化作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激越、愤慨与无畏的热流,瞬间填满了她的心脏。
是啊!凭什么因为一点鬼祟气息就要畏惧退缩?那点微光刚刚显露出战胜致命毒菌的可能,那些藏在暗处的鼠辈就坐不住了?!
“我不怕!姑母。”孟古青猛地挺直了脊梁,如同草原上迎风而立的小白杨,眼中再无丝毫怯懦与迷茫,只剩下熊熊燃烧的、属于科尔沁明珠永不低头的火焰,“我帮您守!谁敢动那‘磺胺’,敢窥探我们的光,就是我的死敌!我定要揪出他们的尾巴!”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