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半辈子已经过去了。但除了事业有成,其余又有哪点拿得出手?
他做父亲失败,对婚姻不忠,甚至对自己的父母都未曾有过贴于膝下的孝顺,连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惯着他,总是说“正港太忙”“正港不回来也没什么,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深深叹了口气,他心想原来当最拿手的事情停止不做,人生进度调成0.5倍速,这一辈子大起大落才能勉强看清。
人这一辈子啊,事业和家庭平衡好,真是太难了。
中午在外面找了家川菜馆。
用完餐,严正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该让大儿子继续这么一个人生长。林雁固然在学习上操心,可对于俩孩子的品德与性格,她丁点都不在意,他做父亲的甚至想不明白,大儿子为何会变成这样?
家丑不可外扬,严正港对文家河也没说严昭礼的事。
回到社团,犹豫一番,才对文家河说:“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他这么正经,文家河倒不习惯了:“港哥直说就好,你我之间不必客套。”
“昭礼马上高考。这些年我一直没管过他,学习生活都是他妈在做,说实话我现在挺不放心的。”严正港坐在床边,直挠眉头,“家河,人都是做了父亲才知道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以前我太掉以轻心,现在要是再不赶紧弥补,恐怕这孩子真要往弯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文家河没听明白,“昭礼这孩子一直很乖,很懂事啊,港哥为什么这么说呢?”
严正港苦笑:“我自己生的儿子我都不了解,又能怎么跟你说?”
刘森被打成那样,他的儿子毫无怜悯之心,甚至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还觉得没有监控和人证物证,实在天衣无缝。
严正港没敢告诉文家河起因经过,他自己心里都犯怵。
这孩子才多大就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抛去父子情面来讲,一个人能把犯罪实施的如此不留瑕疵,但凡他手重一点,恐怕刘森就死无全尸了,而且毫无对账。
这让严正港怎么能不担、不恐慌?
分明照这么发展下去,他的儿子毕业后就会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反社会分子,一个暴徒,一个阴暗的疯子,蔑视法律法规和人文道德,去做一切他所认为的“善良”之行。
严正港实在认不了这事实:“就当帮港哥一个忙吧。这一个月你多费心,帮我带卓卓,等昭礼高考结束,到时候一切都好说。”
“我明白了。”文家河脑子转的慢,尽管如此,他还是猜到应该和刚才那通电话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