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往来,庄如萱不喜欢客人,沁一见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小丫头看着严正港,半天实在想不起,一只小手攥住严正港大拇指,傻乎乎咧嘴装傻。

“哎哟,笑的这么甜啊。”严正港一双眼弯着,夸这孩子,“不笑就挺像你爸爸,这一笑更像,爷俩一个模子刻出来,都好看、都甜,甜到心窝里去。”

他也不想为难小闺女,看着孩子静默半天,如看故人。

静默之后,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有些事横亘在喉咙,总不能一辈子不想、不顾。

严正港与文家河重逢,一点不在意根本不可能。在无数个瞬间,他想起过十五年前两人并肩同眠的日子,想起过在狗山有惊同有险的氛围。

十五年没联系,他也思念过文家河。

可两人这个身份,他这个身家,最后也只能想想算,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坏了规矩。

沁一和他接触不是一次两次,严正港从没一次让这孩子叫过自己,因为他心中有愧,总觉得当年欠文家河太多,没还得起。过去如何,无以言说。今朝今日,他和文家河算是解开心结,能相处成老朋友,不再心怀仇怨,这份感情便从爱便成了身为父亲的同僚、同有糟心婚姻的可怜人。

他看着在怀中笑的小沁一,想起二十岁偎在他怀中落泪的文家河,汹涌千百句。

最后也只是摸了摸沁一,哑声笑,“叫伯伯吧。我比你爸爸大,往后,就叫我严伯伯好了,伯伯疼你。”

跟你爸爸一样,全心实意地疼你。

沁一没有叫严正港,歪在他怀里,像一块小年糕,依附着巨大的雪松树。

严正港被孩子两只小手攥大拇指玩,脸上有笑,胸口却刀划万千。

不叫是他不想承认,昔日少年已成人父,同他一样,别无选择。

可是唉,叫就叫吧!

他释怀,又无可奈何。

事到如今,不叫也不行了。昨日抽刀断水流,故人也好,情愿也罢,旧、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