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上律师服,是国内刑辩委员会秘书长,严正港。

当他脱下官服,穿老百姓的衣裳,那他就是严氏世家的一个高干子弟。为民除害,花点小钱,人尽其用。

道德在外,人权在内。

他不要清清白白的名声,他要这个水深火热的烂社会井井有条,人人安生。

寄人篱下只能一两日,不能一两年。

文家河带着女儿在严正港家住了最后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早起,严正港下楼,只看见妻子和两个儿子吃早餐,没看见父女俩。

“沁一呢。”他拉开椅子坐下,这一桌琳琅满目,看得出保姆费了不少心。

“怎么没叫他俩下来吃饭?”严正港问。

“叫过了,人不在房里。”保姆恭恭敬敬,“先生太太吃吧,说不定温先生带沁一出去转转,等他们回来我再给做,没事的。”

严正港知道文家河没地方去,也没多想,拿筷子吃饭。

这一顿早餐,光主食就有七八样。林雁减脂只能喝蔬菜汁,严昭礼喜欢红枣豆浆,小皮猴子严卓立爱喝皮蛋瘦肉粥,一家四口就严正港不挑,什么都吃。

保姆费了心思。还特意烙了金丝红枣小饼。

严正港拿起饼子一口咬下去,想起来,文家河就是个爱吃枣的。

瞧见严昭礼喝红枣豆浆,他笑了:“昭礼这孩子和家河特别像,都爱吃枣,而且不爱吃青枣,只爱红的。”

“我也爱吃枣。”严卓立蹲在椅子上晃来晃去,手里的小包子抓成一个肉团儿,“我喜欢吃脆枣,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最好吃。”

“外头有卖枣的。”严正港喝着豆浆,对小儿子说,“快点吃,吃完爸爸送你上学,给你跟哥哥买点水果。”

林雁生昨晚的气,一听严正港给俩儿子买水果,立马挑起眉毛:“我告诉你啊老严,买东西就买东西,你甭稍家带口的。听见没有?”

“收家带口什么意思?”小皮猴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收谁的家?带谁的口罩?”

“捎家带口。”林雁皱眉纠正他,“吃饭别说话,我跟你爸说事儿呢,你听着就行了。”

严卓立撇撇嘴,瞧见哥哥吃麻团,从他手里撕过来一半:“嘿嘿,我也吃。”

严昭礼笑笑,一摸弟弟脑袋,麻团泡进豆浆,几口喝完上学去了。

严正港见大儿子拿书包,急忙放下豆浆:“你有几本书在茶几上,内书包湿了,我给你掏出来晾着,没放回去。”

他要去给儿子找东西,林雁出声:“让他自己拿。多大的人,还得爸爸妈妈伺候啊?”

严正港看她一眼,“你这话说的可没水平,什么叫伺候?我自己儿子,多照顾应该的,乐意。”

“你不光照顾自己儿子乐意,别人家的你也稀罕着呢。”林雁阴阳怪气的扔下一句,啪地摔了筷子,倔强上楼。

“嘶”严正港倒抽一口气,“真要命了。”

大清早就找茬,林雁什么毛病啊?

回头帮严昭礼拿了书包文具,严正港拿起车钥匙,“你弟弟上学还有一个小时,爸爸先送你。”

“我自己骑车去就行。”严昭礼从他手上接过来书包,“我妈说的对,我跟我弟都大了,您老把我们当小孩哪行。”

“你就是七老八十,跟你爸一比,不照样是小孩儿?”

“哎哟,您就惯着我们俩吧,到时候衣来伸手,真成俩少爷了。”严昭礼抿着嘴笑。

这个大儿子方方面面都像极了故人。

严正港看了严昭礼一会,颇有感慨:“唉,你妈呀,跳舞挺好,做人”话不能说,他只好摇了摇头,“算了,不说她。”

父子俩前后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