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狗山这群人互相勾结的德性,她刚逃出来应该就会被发现。而李龙对狗山地形如此熟悉,能带他绕一个又一个圈,那个姑娘怎么可能活生生躲他们20分钟?

严正港一步步走到李龙跟前,停下步子。

他俯身看着这个身材矮小的丑陋男人,就像法官审判死刑犯那样:“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告诉我,为什么要迫害一个姑娘?”

李龙心理防线崩溃,从地上捡起砖头,咬牙朝他砸去:“滚!你到底是什么人?为啥知道这么多?!”

“你告诉我上边是谁!”严正港躲过,扯住李龙领子,将他抓小鸡一样拎在半空,“我是老师不假,但只要你把名单给我,我就有办法帮你脱罪,所有的行为都推到他们头上!真想死是吗?想被孤魂厉鬼索命?!”

李龙一双眼剧烈颤抖,看上去很是动摇:“你,你真有这个本事?”

“你是残疾人,天生发育不良。”严正港引诱着他,循序而谈,“那些人对你威逼利诱,让你花钱买媳妇,同时要挟你如果不照做,就打断你的腿,让你求生不行,求死不能。这个罪名,够不够他们替你受刑?”

李龙没什么文化,严正港几句就把他糊弄住了。

他知道这两个人从城里大老远跑到狗山一定不单单是为了送他哥哥的骨灰。如今严正港开出条件,就算他傻,也分得清害死人的后果下场。

稍作犹豫,李龙说:“只要你能保我的命,我把名字给你。”

“我要的不光是保护伞。”严正港说,“还有把那些姑娘卖进狗山的人贩子,他们一起写清。”

“你这是要害死我!”李龙眼珠子冒出来,大叫,“那些都是不要命的主,通缉犯,国家要抓的人!他们连死都不怕,赚这个丧良心的钱,知道是我供出去,明天就能弄死我!你还让我活不让?”

“那你也可以试试,只说一半的下场。”

“”

文家河见李龙再次陷入迷茫,旁敲侧击道:“你可以想一想,那些人非富即贵,又在外面当大官,不把人贩子一起抓起来,不管被谁知道你叛变,都是死路一条。”

李龙再也受不了,狠狠抓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嘴唇开始哆嗦:“我,我不能写那些人我招惹不起我就想花点钱买个女娃娃生个孩子,我不知道她掉下我啥都不知道”

严正港拿出黑皮本:“你现在把一切供出来,就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中国的每一寸领土都被法律所管制,人民之所以幸福安康,是因为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光明。黑色塑料布遮不住整片蓝天,被太阳晒化之前,只有自己接下遮羞布,才能赎罪活下去。”

“除此之外,谁都救不了你。”他说,“要么,你血债血偿。”

二十三

李龙被他完全捣毁防线,最后真的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有些东西他根本不知道,但人八卦是本性。

当初有人找到吴建国谈这个生意,他就一直在门外偷听,原本这是吴建国想要抓在手里的一个把柄,没想有朝一日,竟成了李龙戴罪立功的机会。

严正港看他一笔一划写下那些官僚,眸光愈发寒冷。

这些人他都认识,不光认识,他们还是《新闻日报》上赫赫有名的清官、百姓父母官,受无数人爱戴拥护。

事到如今,李龙是最不会撒谎的一个。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人白天吃国粮,到了就撕下人皮,在外面做人口买卖的勾当。

狗山临近边界,地形所在,严正港甚至怀疑背后存在一个巨大的跨国团伙在暗中与官勾当,残害那些年轻姑娘。

所有名字全都交代,李龙一瘸一拐的穿着尿湿的裤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