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港跟文家河往前走了几十米,瞧见吴同心的媳妇端着一只筐子去河边洗衣裳,便跟了过去。

文家河觉得那女人长得不像狗山人,脸虽然晒得很黑,脖子却白的异常。

他小声问严正港:“严老师,您觉得她也是被拐卖的?”

“这里的女人应该都是。”严正港插兜,回头看后面有没有人跟着,“狗山这些汉子已经把买卖媳妇当成家常便饭,他们祖祖辈辈闭塞在山里,又与旁人不接触,唯一娶媳妇的方式就只有从外面买女人。”

说话间那女人已经来到河边,把衣裳一件铺在大石头上,拿着棒槌开始敲打。

四下无人,文家河小声叫了句:“嫂子。”

那女人没有听见,他又叫了一声:“吴家大嫂!”

这个距离已经很近,按照这分贝,应该听见才对。

可那女人仍旧低头洗衣裳,好像听不见他说话。一头黑发挂在脸侧,手中的棒槌起起落落,用劲敲打家中男人们的衣裳。

文家河同严正港过去,在女人身边蹲下。

她看见两个男人,受到惊吓,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惊恐的拿起棒槌就要打人。

“别打,我们是好人。”文家河急忙握住她的手,“你是被拐到这里来的么?”

女人一双眼瞪大,里面全是茫然无措。

文家河回头看了看严正港,对她说:“你不要害怕,如果有机会,我们会救你出去的。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被拐到狗山的?”

兴许他脸上的神色非常柔和,女人终于打消警戒。

文家河见她张开嘴,急忙示意严正港一起听,看她要说什么。

然而当梧桐心的老婆张开嘴,他却吓得大惊失色,一下子摔进了小河里。

严正港一把拽起来文家河:“怎么回事?”

“她,她没有舌头!”文家河惊恐万分,指着吴家大嫂,“严老师,她怎么会没有舌头?!”

女人见他如此惊慌,满面愧疚。

但是很快,她把脸侧的头发也掀了起来。

这下不光文家河,就连严正港双眼都赫然一沉,被震住了。

这女人一定是被拐卖的没错。

试问,什么人会没有耳朵,也没有舌头?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被拐进来。那些男人怕她跑,怕她说才这样做。

“严老师”文家河吓得不轻,双腿都站不稳了,“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别慌。”严正港见过大世面,稳下心神,问吴家大嫂:“能听见么。”

女人看懂了他的口型,摆摆手,指自己被割掉的耳朵。

怕吓到文家河,没再张嘴,只指了指舌头,示意也不会说,都不行。

“会不会写字?”严正港又问。

这一次,女人迟疑后点了点头。

严正港从兜里掏出贴身的黑皮本,拿出一支笔,递过去:“你的姓名,年纪,还有身份证号写在上头。家庭住址也告诉我,如果还有亲人,把他们名字写上,加上联系方式。”

他语速不快不慢,女人逐一弄明白,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在纸上写下什么。

“严老师,那些人太可怕了。”文家河不忍看吴家大嫂,“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切了她的耳朵和舌头,和把人做成人彘有什么区别?”

“狗山这地方,什么事都有,唯独没有人权。”严正港见女人停下,接过来本子,“见到了,闭上嘴,不要说也不要多打听,否则惹了麻烦没法弄。”

本以为她会立刻告知一切,低头间,才发现吴家大嫂只写了一句话。

家里还有三个娃娃。能不能把他们带出去?

“娃娃。”严正港看文家河一眼,问女人,